这是她埋在麒麟苑的一颗暗棋。
因着有这靠山,铭儿在麒麟苑颇有些气焰,惯爱偷奸耍滑,又喜使些打压手段。
他还是个心眼小的,见林妩平步青云,心中很是吃味。
且林妩有诸多巧思,一会儿给国公爷滴个风油精,一会儿做个万紫千红的香囊,一会儿又做些南边风味的小点心。
宁国公非草木,岂能无情。
渐渐地,他对她和颜悦色起来,竟比对他们这些久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们还好了。
如此一来,铭儿就见不得林妩好。
但凡两人一块做活,他必定将难活、重活、脏活推给她。
有时候,甚至干脆做个甩手掌柜,让林妩一力担着,他自已找个借口脚底抹油,到处躲懒。
“哎呀,巧了。”
林妩拦住正要往外溜的铭儿,笑吟吟:
“香片我早早就取了,铭儿哥还是留在房中,同我一块拾掇吧。”
铭儿一计不成,暗恨,又心生一计。
“五儿,那床啊,柜子啊,桌子啊,底下都积了灰,该好好擦擦了。”
“你身子娇小,钻进去正合适,你快擦擦。”
林妩蹲下来,用鸡毛掸子咕捅两下,就站起来了:
“铭儿哥,这鸡毛掸子怎么被勾住了?拿不出来了,你帮我看看。”
铭儿一听急了。
国公爷尊贵,屋里所用一应都是金银宝玉。
就连这鸡毛掸子,也是使的凤鸣山喀鸡麻的毛,加缠金白玉手柄。
国公爷屋里的东西一直都是他在保管,万一弄坏了,他岂不是跟着受过?
“你这死丫头,怎么连个鸡毛掸子都用不明白!”
他赶紧蹲下来,朝床底张望。
只见那鸡毛掸子,被孤零零地扔在在床底最深处。
“我用力扯了,扯不出来。”林妩道:“要不我再拼命扯扯……”
“我的姑奶奶,再扯毛全掉了!”铭儿后悔不已。
他就不该叫这死丫头,拿这么金贵的东西。
下次打发她擦桌子墩地得了。
他愤愤地爬进床底,拿住白玉手柄,小心翼翼地往外拉。
正在这时,林妩尖叫起来:
“啊!有蟑螂!”
铭儿最怕蟑螂。
他小的时候,常常在被窝里偷吃饴糖,然后甜甜地睡去。
结果有一夜,他觉睡着睡着,觉得嘴巴痒痒的。
醒来一看,数十只蟑螂正在聚在他的嘴巴上,已然把嘴唇啃掉了一块……
到现在,他嘴唇上还有个坑儿印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