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净玉摇头道:“没有,师妹进入了欢喜天地。”见纪玉棠满脸不解,她又支起了身子,凑到了她的耳边低低解释,末了又呵了一口气,暧昧道,“你要进入试试么?”
纪玉棠神情大变,面色绯红。她下意识地甩开了李净玉,可李净玉早知道她会有如此反应,牢牢地钳制住了她的双手,那姿态哪有先前病弱憔悴的样子?纪玉棠先是看看被锁住的双手,再看看李净玉的笑脸,她变色道:“你没事?!”
李净玉拨了拨刘海,笑盈盈道:“我当然没事。就凭秦若水他们也想伤我?”她的语音微微扬起,末了藏着几分嘲讽与讥诮。纪玉棠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凉了半截,紧接着浮现的便是懊恼和愤怒!她凶横地望了李净玉一眼,双手上龙鳞一闪,猛地掀起了一阵罡风。她并不打算伤人,只想以“天龙裂”从李净玉的手中挣脱出来,哪里知道她宁愿强吃一击,也不肯松手。
“你到底想做什么?”纪玉棠恨恨地望着李净玉,又气又急。
李净玉吃吃地笑着,她凝视着纪玉棠,慢悠悠道:“我也想知道呢。”玄门修士讲究自我修持与节制,可她一个魔宗修士管那么多大道理干什么?自然是率性而为了。
纪玉棠的心像是被火燎了一通,她的视线幽沉,那双原本看着与人族无二的眼眸,此刻泛着淡金色的光泽,瞳孔几乎竖成了一条直线。她回忆着曲化成的话语,认为自己想到了某种可能,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咬字清晰:“你要化解身上过重的太阴之气?”没等李净玉接腔,她又道,“你一定要与我双修?”
对于纪玉棠的“主动”,李净玉的面容上终于闪过了一抹讶异,不过这抹真实的情绪就像是昙花一现,瞬间便消失无踪。她弯着眸子,笑容灿烂,故作大方地应道:“是呀。”
“就算我是你妹妹的‘未婚妻’,就算按照关系,我该叫你一声姐姐?”纪玉棠神情很平静,完全看不出是怒极的模样,只能够从那极为反常的话语中看出些许端倪,“那你的欢喜天地呢?”
李净玉:“……”她又没有修那些功法,哪里来的欢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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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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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水一行人一路奔逃至百里开外,才在林子里停下休憩。
“怪不得玄门弟子都不入魔宗地界,原来这般危险。我们先前将他们看轻了。”蔺恒苦笑了一声,哪里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毕竟是对方的主场。”颜首夏接过话道。顿了顿,她又道,“灵山的事情如何处置?他们有在外的弟子吗?”
“不太可能有。”秦若水皱眉,思忖片刻道,“净莲禅修士基本在南疆走动,并不像杀生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冉孤竹语调忽地上扬,她转向了秦若水,一双眼中满是惊喜:“有回讯了。”她联系的是冉家人,可王神玉是太元道宫的,代表着这事情已经被道宫知晓了。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她道,“道宫那边要我们不要管灵山,而是尽力将纪……纪玉棠带回。”冉孤竹有些困惑,不知道为何太元道宫也关注到了纪玉棠。
“灵山之事,一句话就没了?不打算向魔门讨公道?”蔺恒惊诧道,他的话音才落下,怀中的通讯符也有了动静,抬手打了个法诀,周克殷的面庞缓缓地出现在眼前。蔺恒神情一正,忙不迭抬手一拜道,“弟子见过恩师。”
周克殷摆了摆手,道:“灵山之事为师已经听说了,此事以你们之力无法解决,便不要去管了。我玄门修士落到魔宗手中的人不少,若是有可能,你便将他们带回。若是不成,自行回来,要保全自身性命。”
蔺恒立马应道:“是。”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师尊,灵山为何会陷落?我仙门为何在之前一无所知?”
周克殷一脸威严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也没等到蔺恒应声,直接将身影化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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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仙境。
周克殷负手站在了游廊中,他眯着眼,掩饰住了眸中的深思。
“冉师兄,对于清洵道友当年的计划,你知道多少?”周克殷沉声道。
冉竞日缓慢地踱步而出,他叹了一口道:“不知。”片刻后,他面上流露出一抹恍惚与歉疚,“都怪在下无能,没有料到她会在九州上空设下‘天地棋盘’。如今我等皆是盘中子,不能够准确地推演天机,甚至连魔门的十二魔神桩计划都不知晓。”
“这件事情也不怪你,谁能想到清洵道友她对……会这么大。”周克殷的语调有些含糊,他转身望着冉竞日,又道,“不过并非是针对我玄门的,就连魔门那边也不知道我等的计划。当务之急,是将人从魔门带回了。十二魔神桩显露,魔祖势必会归来,我等也要做好迎接太上的准备。”
冉竞日点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周克殷想了一会儿,又道:“冉师兄,双生子中,能确定是哪一个么?”
冉竞日沉声道:“天道变机,实在是难以揣测,让她们归一便成了。”
周克殷没有接腔,良久,才深深地望了冉竞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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