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钰眼尖,怎的又怪云宭了呢!!
好歹云宭也是风流人间数万年的情场高手,他怎会留下爱痕给觊觎她的陈钰看到呢!
要知道,天明之时他只能回去,想要再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他可不想,因为这朵花儿而刺激到陈钰,以致他思索着提前对她做些什么!在她的脖颈,他仅仅是轻吻而已,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了,也怪她自己,既然知道了身上有痕迹,怎么就不留意,在陈钰身边高昂着头干什么!这么一昂,本来安安稳稳藏在衣领下的皮便被牵扯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上面的半个红印子。
陈晴摸着脖子,想起满身刺目的印痕,以为脖子也是朵朵红梅花,明明心虚,偏偏又装出理直气壮,还义正言辞的愤愤道:“都是二哥你了,昨晚说什么夜色好,非要我再陪你看会儿星星,后来思思一过来,你就屁颠的急匆匆的跟她回去,怕我也跟着走,还特意用眼神警告我不许跟。哼,要不是你,我会在河边喂蚊子吗。荒郊野外,水塘边,虫子又多又毒,咬一口,痒两天,红疹子五天都好不了!”
陈晴说着,便往旁边移了点,拉开与陈钰的距离。整一副就是你陈钰的错的怨恨模样。
陈钰浅笑,顺着她的腔调,认错道:“是二哥不好,此战结束,二哥再不让你一人在外。”说着,他又握住她的手。
陈晴起身,甩手,想要挣脱。却不料,反被陈钰一拉,两厢力量一作用,明显处于弱势的陈晴便撞向了他。陈钰另一手一怀就将她抱进怀内。
不管他出于何种原因又对她做出这等亲昵的动作,尽管小时候她经常爬到他怀里坐到他腿上,但如今还能和小时候相比吗?
在陈晴眼里,如今他俩之间隔的可不止思思付珍及很多她未见过的女子,还有她身为女人的事实。
十五了,不小了!再过五个月,她的生辰到了,身为女子,行了及笄之礼,她就算成年。当然,她是不可能有及笄之礼了。总之,这样坐到他腿上委实的不该!
其实,该不该,也看人了!对于陈辰,只要不被他发现她是女人的事实,她巴不得腻在他的怀里呢。这般看来,说到底,原因也就是因为陈钰女人的缘故。
她边挣扎着边压低声音吼道:“放开,放开,你干嘛!”
陈钰一手固定住她,一手又要抚向她的脖颈,关切道:“二哥看看,打紧不打紧。”
陈晴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握住伸过来的手,道:“没什么好看的,不就咬了几个包而已。”
这个不打自招,真是没得说了!
陈钰弯头,似要仔细看她脖子,道:“呀,莫非二哥看错了,我怎么看着晴儿的脖颈白玉无瑕,也就方才你昂头那会儿,露出的衣领下才有红印子。”
陈晴意识到了,原来云宭没有让她难堪,原来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她拿开抚着脖子的手,推开陈钰的脸,笑道:“这里的虫子不止毒,还特精,喜欢钻到衣服内咬,你瞧,我手臂上都是呢!”
陈晴收回手,解开袖口,别有目的的摞起衣袖到上臂。
她笑嘻嘻的将印满朵朵嫣红的手臂往陈钰眼前一晃,随即又放了下去。
陈钰含笑,目光坦然。在陈晴重新系袖口时,他抓过她的手臂,重新将衣袖撩了上去,他薄唇轻勾,道:“确实精,想必晴儿不止手臂被咬,身上也被咬吧。”他抬眸望她,柔软的眸光中含了几丝不可思议。
他是该意外,明明一切皆在他的把控监视之下,到底是谁,在她身上留下这些。而他清楚,那人绝不是钟云。同时,他也清楚,那人对她行如此之事,她是愿意的。
她是情窦初开了吗?
他心中苦笑,果然是陈家的人。懵懂的她不明白自己对他,陈辰,苏泽的心意,却对那人敞开心扉。那人会是谁?
陈晴望了他一眼,拿开他的手,重新收拾衣袖,道:“是呀,我能看到的地方都遭殃了!”
她讲得云淡风轻,心中有些欢喜,是得意的欢喜。瞧他的眼神,原来他也有因事情逃了控制而错愕与惊慌的时候!
晨风撩起帘帐,送进清晨潮润的空气,吹拂着尚未燃尽的烛火,拨动两人如墨染的缎发。
只是,得意欢喜之后,陈晴再抬眸时,心却隐隐难受。纵使两人如曾经亲密的坐在一处,可是再回不到曾经。
陈钰看到她眼里的那丝怅然若失,将她怀进胸口,安抚道:“晴儿,在二哥这,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开口,二哥会尽我所能满足你。二哥依然是以前的二哥,晴儿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陈钰似有自知之明,低眉再道:“晴儿不相信二哥?”
如何相信?昨晚因为思思到来,他便慌忙松手,他在意思思可不是一点两点。
她泛开笑颜,道:“二哥何须介意,我不过是你众多弟弟中的一个。何况,二哥是要继承爹爹事业的,前途不可估量,你的唯一,晴儿不敢当,更不敢让二哥闹天下笑柄。”
陈钰不容置辩的道:“弟弟有很多,但你只有一个。我的唯一,除了你,谁都不可能!笑柄?凭什么?绝不可能!”
陈晴自觉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他这人对她虽然千依百顺,但谁不知道他自以为是固执己见呀!朝堂战场上几年浸淫之后,他是回忆小时候的纯真美好呢,而她便是纯真美好的来源。
陈晴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要她当他的唯一。原来他想保留一份人之初性本善!
她突然有些心疼他,在大哥死后,他作为长子,十三岁便跟随父亲建功立业出入朝堂,面对杀戮,面对党派斗争,尔虞我诈,以致他变成如今阴沉沉的模样。
她望着他的眉眼,他也就是在对着她的时候,眉目是柔和的,而平时,他的眉眼总笼着阴云,偏偏唇又是天生的似笑非笑,一看便叫人望而生畏。也难怪,她娘向她抱怨,他阴恻恻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叫她这个做娘的也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