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晓定定地凝视她,没有再说话,云笙抬眼看他,无言中倒也明白了。
所以,他想知道如果自己也处在那个境况里,她又会怎么做。
“拿自己的灵骨换他们的魂魄,不太值。”
“值不值不重要,我只是想这么做。”云笙叹了口气。
都说天生灵骨要么献祭要么牺牲,但至少最后她遵循了自己的本心。
手中利剑,既可抵御外敌,也可保护亲人。她渴望强大的实力,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之人。
思至及,云笙轻轻推开他的手,微光消散,少了灵光治愈,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又不由得加深了些。
“别白费了。”
谢清晓本是弯着膝盖半立在她身旁,此刻站起身,衣摆拖动地上细碎的雪粒。
“知道为什么说异骨之人最后都会死吗?因为那是世人所希望的,但我从不负自己。”谢清晓顿了顿,“我希望你也如此。”
天生灵骨的人深陷的囹圄,从来都只是无数心存邪念的人和妖编织的,他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在谢清晓的幻境里,他杀了所有人。
而离阙,深处的瘴气林是无尽的怨气缠绕,但最深处却是一片冰天雪地,似乎所有的污秽都能被漫天大雪覆盖住。
只有内心坚定之人才真正能够闯过来,他是无欲无求,而云笙则是自始至终都未曾相信。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远处天地一线,白茫茫的分隔不开。
长空中的亡灵在呼喊,四周扩散的灵气如烟雾缭绕般攀爬,视线的尽头是数只鲜艳的红梅在寒风中斜斜伸展,白色人影几乎已经看不清了。
传闻诡骨楼的楼主喜爱收集人的头骨,白衣森森,而另一传闻繁华的长安街头时不时徘徊有一布衣青年,机缘巧合下救助了许多孩子。
善与恶的边际,在岁月蹉跎下被模糊,但在世人的口中却总是泾渭分明。
——
长安城内熙熙攘攘,万家灯火如星光闪烁,护城河里盛着数盏花灯,似是落入盈盈秋水中的点点星光。
“在想什么?”
“……在想幻境里你不仅不信任我,还刺了我两刀。”
郁起云眉心微蹙,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旋即他凑到云笙面前,嬉皮笑脸道:“师姐别生气啊,要不晚上让你打回来?”
云笙抬手别开他的头,“不要,你今晚别进我房。”
“别啊,你想怎么样补偿都行。”郁起云从身后环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细软的碎发扎在颈窝,有些酥酥麻麻的。
柔软的唇若有若无地贴在肌肤处,清凉的气息萦绕于肩颈,云笙沉默片刻,十指扎在他细软的长发里,带着些许力度地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