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他像是受惊的飞鸟一样,快捷无比地腾身而起,朝屋外掠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外所有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除了看到尘封的空屋之外,一个人也没看见。
当他再度回到空屋的时候,他的脸沉肃得可怕。
他的眼中射出的光芒,若是让人看了,定然会吓得退避开去。
这下,他的行动又变得缓慢,仔细地查视着地上、墙壁,随着目光的搜索,他没有放过每一寸的地方,好像罗恕入会化成一粒灰尘藏在那儿一样。
大约花了一盏茶的工夫,他终于在靠近大门的墙边发现了一丝线索。
他在墙角的那个凹痕上察视了一会儿,只见上面有一块黑的漆痕。
接着他俯下身去,终于看到了地上的一小撮白灰。
他很小心地用手指拾起那撮石灰,放在左掌上察看了一下。
于是,他那沉肃的脸上,开始浮现一缕微笑。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石灰洒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手。
如今,一切的疑问都已有了答案。
就凭着那一块不小心留下的漆痕,凌千羽便可以解答许多的问题。
因为那块凹痕是有人搬出屋里的酸枝交椅,不小心所留下来的,那一下撞得很重,以致连椅上的黑漆都剥落了。
由此可以推想出屋里原先的摆设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人趁凌千羽在松林边跟罗盈盈说话的那段时间,把家具都搬走而已。
他们为了使凌千羽产生错觉,认为自己是见到鬼,所以才花费不少心机,在屋里洒下灰尘,布置成一间久无人住的尘封空屋。
凌千羽微微笑着思忖:“这一伙人也真不简单,不但行动迅速,而且布置逼真,最难得的还是他们竟能把蜘蛛网都原封不动地搬了来,若非是我,换了个人,只怕早就吓死了!”
他的意念一转,那丝微笑又渐渐地收敛起来。
随着思潮的起伏不定,他的面色也愈来愈是凝重。
因为这些问题虽是获得解决,证实罗恕人的确存在,却又由于他而产生许多新的问题。
首先他的身份就值得怀疑。
假如他跟那个神秘集团有所牵连,他何以要跟凌千羽说了那么多的话?如果不是的,何以这样凑巧,当凌千羽离开一会儿,他就被人劫持而去?
凌千羽估计自己仅在松林那儿逗留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段短暂的时间里,罗恕人便被人劫走,可以想象到那个神秘集团是早就潜伏在村里了。
凌千羽已经大略地搜查过一次,没有发现有任何会武功的人藏在村里。
那么这些人是从何而来?又藏在何处?
凌千羽凝目望着银霜身上发亮的鬃毛,把整个事情又从头到尾寻思一次。
陡地,他的脸肉起了一阵抽搐,喃喃地道:“这……这不可能吧?’”敢情他从史怜珠跟谢巧玲的相似上,想到了这整个事情便是一个诡计。
如果谢巧玲便是史怜珠,那么罗盈盈跟着说谎的目的,是为了掩饰她们的真面目。
从谢巧玲劫马之举,可以推测出她的用意是为了劫走罗恕人。
她的目的不是为了银霜,而是恐怕凌千羽从罗恕人身上发掘出太多的事实真相,这才施出调虎离山之计,遣开凌千羽。
否则事情不可能如此凑巧,他一离开,罗恕人便会不见。
既然罗恕人跟罗盈盈是一个集团,那么又可以推想出她们之间定然有某种关系,或许是亲戚也不一定。
罗恕人一生行医,熟悉各种毒药的配法,或许无意中发现了那种能使人乱性的药物,被青后晓得了,这才加以利用,准备要暗中控制武林!
罗恕人并不愿以罗村的村民作为试验品,心中的痛苦当然可以想象,因此他在见到凌千羽之后,忍不住吐露一些秘密。
当然,他是罗村人,眼见故乡变为一片废墟,村民全部死在自己手里,平时的情绪一定不太正常。
因此当史怜珠发现自己进入罗村时,一时无法可想,这才施出调虎离山之计,劫走罗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