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几次,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陶谦开口说道:“我不是和曹豹说过,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许出郯城的吗?他怎么自作主张,将全部的士卒都带走了,万一出了差池,那曹军再来攻打郯城,我们拿什么抵挡!”
狠狠的喘了好几口气,陶谦继续说道:“你去将公祐他们叫进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没过一会,孙乾等人就来到了陶谦的床前。
陶谦在仆人的帮助下,倚靠在床头:“公祐,现在看来,那个刘备的手段超乎了我的想象,曹豹将军都与他搅和到了一起。我准备将徐州让给他,然后回丹阳郡养老,你帮我去请刘备过来吧,顺便通知一下糜竺和陈登他们!”
如果能将曹豹麾下的上万丹阳精兵牢牢握在手中,那陶谦还无须担心刘备在他生前,谋夺他的徐州。
但现在曹豹被林睿“勾引”走了,陶谦的那颗抱有侥幸的心也就死了。
陶谦不是没想过将徐州牧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但现在大汉朝廷虽然被李傕和郭汜祸乱成了一锅粥,却仍然是天下民心所向。
益州牧刘焉作为益州的土皇帝,有着张鲁替他阻隔交通,他的位置已经非常稳固了。
荆州牧刘表在191年表奏朝廷,揭露刘焉使用天子銮舆仪仗的不轨行为。
这倒不是说刘焉就是憋不住想要享受,而是他必须借着僭越来为他儿子刘瑁铺路。
因为当时的朝臣还没有“诸侯割据、父子相继”的世袭习惯的,大家都还觉得州牧是没法传位给儿子的,要听朝廷重新任命。
刘焉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等不得,他急需立威为自己的儿子铺路,所以刘焉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举动。
如果诸侯世袭的事实没有造势起来,他要传给儿子的过程中就会横生波折,最后能不能成都不知道了。
陶谦的徐州是四战之地,远没有刘焉的益州稳固,所以历史上,他直到194年去世,都不敢传位给儿子,而是把徐州让给了刘备,多少也是有当时诸侯还未产生“传位”传统有关。
还是袁术称帝后,虽然称帝这事儿本身没成,却造福了天下军阀,从此军阀才扯掉了遮羞布,默认“军阀的州牧就是可以传位给儿子的”,这都已经是197年的事儿了。
孙坚是192年去世的,他死的时候,孙策一点地盘都没有捞到,后来还是从头再打起。
而孙策要是死在袁术称帝的197年以前,孙权说不定也屁都捞不到,就成了一个普通的“死了做官父兄的落魄官宦子弟”,跟陶商陶应差不多。
既然徐州牧的位置传不了自己的儿子,那陶谦便想趁着现在曹军与刘备军纠缠的时刻,回到自己的家乡丹阳郡养老,求得一个善终。
两天后,刘备、糜竺、陈登等人,都来到了郯城,陶谦当众宣布要将徐州让给刘备。
刘备再三推辞后,还是拗不过陶谦等人的劝说,便勉强接受了徐州牧的位置,并且当众表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让曹操继续祸乱徐州。
刘备倒也不是在说大话,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四弟林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曹豹拉拢到了己方阵营。
曹豹麾下可是有着上万丹阳兵精锐的,只是以前因为曹豹不给力,才没有发挥出丹阳兵的真实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