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傅都督今日要搬走了,你快过来辞行。”
沈蜜反身走过去,她今日穿了一件淡樱色的长缎褙子,粉嫩异常。
傅昀州立在马车边上,穿了件端庄的墨色澜衫,挺若碧树,见她走到身前盈盈福身,薄唇微抿,浅笑。
“三姑娘是特意来送别的?”
沈蜜微笑,颊边梨涡浅浅,“我本是要去寻二姐姐的,没想到会撞见都督离府。”
傅昀州:“很意外吧?”
沈蜜坦然:“出乎意料。”
傅昀州凝望着她乌黑的双瞳,微微翘起了嘴角。
“所以,沈姑娘是舍不得我?”
才没有,求之不得!
沈蜜睁着眸子摇头:“都督早晚要离开沈府的。”
“说的也是。”傅昀州曲指抵着唇下,若有所思的模样。
说话的这会子工夫,沈洛和护卫们依然将所有的行李都搬到了马车上。
沈洛转身对傅昀州道:“都督,行李收拾好了。”
“好。”
傅昀州应了声。
临别前,他对着沈蜜若有若无地扬唇,嗓音温润地宛若三月绵绵的春雨。
“三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沈蜜目送着他离开,弯着月牙似的眉眼,笑着同他挥手道别,面上的笑涡深深。
心中却是在想:最好别再见了。
沈洛陪着傅昀州去新宅子帮忙,沈蜜则转身去兰芷斋找沈如。
她过去的时候,沈如正在屋内做针线,沈蜜笑吟吟上前,扑闪着美眸对她道:“二姐姐,许久不曾见你做女工了,如何今日心血来潮了?”
沈如手中的动作稍顿,扭头看她,笑着道:“凡是练则进,不练则废,我这么好的手艺呀,可不能落下。”
沈蜜走进绣架一瞧,笑着打趣道:“哟,还是芦苇绕磐石的纹样,当真是有意境,说罢,是不是送给秀才的?”
沈如颇有些不好意思,两颊映着淡淡桃色。“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秋闱了不是,到时贡院更深夜寒,棉衣可不能忘记备下。”
“是是是,姐姐说的对。”沈蜜笑嘻嘻的,想了想又道:“对了,四弟那份你可别忘了。”
沈如噗了一声,“忘记谁的,我都不能忘记四弟的,早就备好了,在橱里搁着呢,过两天就叫人送过去。”
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道:“秀才的可以往后放,但四弟的必须放前头。”
沈蜜故意打趣她,捂着嘴笑道:“哪天我告诉秀才去,他知道说不定要抹眼泪了。”
“那我就笑话他娘娘腔。”沈如斜了沈蜜一眼,嘴角却扬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