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气头上,只管叫人重重行刑,出这口恶气。
林老太太眼见着孙连州被打得昏厥过去,只剩下半口气,赶紧上前阻止。
“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快住手!”
沈黎见老太太慌慌张张地过来了,叫着嚷着要停手,一时间也不能抵触她,便抬了手让下人停下。
林老太太先去看孙连州的情况,发现他还有气,便反身上前去拉沈黎的袖子,连声质问,“女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母亲莫急,听小婿道来。”
沈黎稳住老太太后,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老太太越听越心惊,脸色变了又变。
她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孙连州,不敢置信他平日在长辈面前的沉稳端重都是装的。
本性竟会如此恶劣。
老太太痛心疾首地发现,自己平日竟然错看了人。
孙连州平日就跟丫鬟不检点,还酗酒后暴虐成性,实在是跟端方持重沾不上一个字。
若蜜儿嫁了他,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那她老太婆便成千古罪人,九泉下都不能跟孩子她娘交代了。
林老太太一阵后怕,失魂落魄地喃喃:
“畜生,畜生啊——”
沈黎怕老太太一气之下身子受不住,便安抚道:“母亲莫气,好在咱们及时看清了此子的真面目,为时未晚。”
老太太拍着胸口顺气,定了定神道,“女婿,我一会儿就差仆从将人连夜送佩州去,绝不让他再跟蜜儿接触。”
“好,小婿听母亲的。”
沈黎答道。
岚梧斋的花厅里,风灯仍旧点着未熄。
沈蜜坐在玫瑰圈椅上慢慢平复心情,沈洛和宋远在她屋中陪她,始终放心不下。
沈洛安慰她道:“蜜儿别怕,父亲定会好好教训孙连州,给你出气的。”
沈蜜乖巧地颔首,眼中的惶然却未散去。
宋远正色道:“眼下光出气是不够的,要让那孙连州不再出现在表妹面前,才能让人放心。”
沈洛想了想,赞同道:“之遥弟说得极是,只有将孙连州这个祸害赶紧送走,才是对蜜儿最大的保护。”
说罢,他站起身来,对二人道:“我这就去找外祖母,同她说这件事,让她将那竖子连夜送回佩州去。”
宋远颔首,“那安南兄便去吧,不过此刻外祖母八成已经听到风声去了前院了。”
宋远知道林老太太看不中他,他无心仕途,成日周转在酒楼商铺,古板的老人家自然是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