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那屋子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且听周边邻居说,那老刘头早些年发了疯,躲进山里去了,几年都没下来过了,只有上山砍柴的樵夫,偶然能见到他。
于是,两人只好找了村里的樵夫,出了银两让他们做向导,带他们上山去找人。
辛苦找了半日,终于在山上的一处简陋搭竹屋里,找到了老刘头。
可那老刘头疯疯癫癫,蓬头垢面,说话颠三倒四,根本问不出东西。
沈蜜悻悻地拉着傅昀州的袖子,劝他:“夫君,咱们回去吧,再这么问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不急。”傅昀州淡淡说了声,目光在竹屋内仔仔细细逡巡了一圈,将一应物件都看清楚后。
径直朝蹲在地上,胡言乱语的老刘头走去。
他伸手将那人拎了起来,审讯一般地牢牢盯着他道:“若真是想活命,就别再装下去了。”
那老刘头被他的目光震慑,明显怔了一下,而后又垂下了脑袋,嘀嘀咕咕地说起谁也听不懂的胡话来:“≈%……”
只不过,那一下的愣怔,被傅昀州敏锐地捕捉到了。
傅昀州压低嗓子对他说话,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老刘头,你比他们几个都聪明,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只不过,你就真的想一辈子缩在这山上,永不见天日?”
“你根本就没有疯,一个疯子,如何会知道要在家中储存这么多干净的山泉水?”
那疯子倏然抬起了眸,表情有些破裂。
傅昀州继续晓之以情,语气肃然庄重:“吾乃朝廷命官,微服私访来此,就是为了来查此地的侵地之案,只要你好好配合,陈述实情,本官定能保你性命,让恶人得到惩治。”
老刘头的目光因着傅昀州的话明明灭灭,足以看出他内心的纠葛。
挣扎了良久后,他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豁出了命一般,表情视死如归:“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小民不想再过这不人不鬼的日子了。”
傅昀州颔首,安排道:“好,今日你就随本官下山,在本官的宅院中住下,静待时机。”
是夜,丫鬟来伺候完沈蜜梳洗,便退了出去,守在外间。
沈蜜用银勾挑下帷帐,正准备上榻休息,傅昀州忙完了事情,推门进来了。
沈蜜搁下了手中的银勾,走上前来问他,“怎么样,问出什么结果了?”
傅昀州见她如此急切,将她扶坐到椅子上,微微扬唇,轻松地说道:“事情很顺利,果然如我们所想,一切都是里正和他儿子所为。”
沈蜜神情认真,继续听他说下去。
傅昀州:“那日里正的儿子故意借着酒局,将知道乡绅侵地内情的几人杀人灭口。”
沈蜜:“所以老刘头装疯是为了逃过那些人的毒手?”
傅昀州:“正是,他是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阅历也多些,察觉到不对劲后,就开始装疯,这才让里正他们放松警惕,不在对他下手,从而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