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好容易消停下来,众人也还是按着他的章程挂上了那些。
怎么就,变成了要叫堂兄弟来?
赵徵眉眼映着昏黄灯火,容着一片寂寥:我近来有些累,要先歇一歇。
初一推了门要出去,外头忽然热闹起来。
天空炸出烟火,映得赵徵脸上光影明灭。
他仰头看着这人间的热闹景象,忽然想起那人瘦弱地靠在车上,哼着要过年了时候的样子,勉强硬了几天的心肠豁然一软。
她为着他府里出去的女人不欢喜,怎么能是对他没半点情意的呢。
他这么想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却还是把这当做了个借口。
他叹一声,自嘲得很,抬手推开看了一天的薄薄一本案卷:备马。
宋隽此事已吹着冷风归了家。
管家在家门口候着她,见她来了,神色急切。
大人,宫里来人了。
宋隽愣了愣,挑眉进去。
又是那胖公公,看见她就迎上来:殿帅啊,大过年的,您做什么去了,叫老奴好等啊。
腊月二十九,明天才是年呢。
宋隽脸上的笑糊弄:陛下有什么旨意?
那内侍笑:陛下说了,殿帅年节里只怕孤寂,遣我来请您入宫守岁。
他忖度着宋隽必不答应,准备根据宋隽府里人塞他的银钱斟酌怎么跟皇帝回话,不提防这一位扯出个笑来:谢陛下,我收拾收拾,这就去。
内侍:
管家:??
她说着收拾,却也没换衣裳,折身去了书房,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奏折一边吩咐官家:告诉初二,我从宫里回来了,就去他那儿坐坐。
她说着,抱起那一摞奏章,走出去,看着坐等他的内侍:请吧?
那公公瞠目结舌:这殿帅,您这是要做什么?
宋隽冷着脸,牵着嘴角笑了笑:给陛下解闷儿的。
她把那奏折交出去,抬脚上了马车,那公公哎呦一声:殿帅,陛下前头,不能带
话没说完,里头帘子也没掀开,直接扔了一柄长剑出来。
管家匆忙接过,抱在怀里。
收好我佩剑。
里头的人淡淡吩咐。
那公公无奈,把那折子搁进马车里,一牵缰绳,往宫城走去。
他们这一行离开后不久,赵徵迟迟赶到,勒马看着门口抱着宋隽佩剑擦汗的管家:你家大人呢?
管家:
他指着远处:陛下宣召,进宫过年去了。
赵徵愣了愣,坐在那马上,看着冷冷清清的宋家门墙。
他来得匆忙,大氅都没来得及披,一身风霜地纵马赶来,都不曾觉得冷。
偏偏被管家一番话,说得从里凉到了外,连指尖都冻得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