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九点了。
“……”
快没有时间了。
他轻声问:“害怕吗。”
“不怕。”
花祈夏摇了摇头,一只脚迈了出去,又踟蹰地收回来,她望着那扇黑色的门,“就是有点儿紧张,我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在她听过的那些悬疑播客里,这样的环境总是和罪行,恶意,以及人性的卑劣挂钩。
面对未知时人都是会忐忑的,尤其那扇小门,花祈夏总觉得它过于黑了,黑得反常,黑得令花祈夏不安。
她迟疑试探,“会有……不该看到的东西吗学长。”比如血迹,玻璃酒瓶碎片,或锋利的刀棍,马仔的烟头,凌乱的坐席。
谢共秋没有否认。
“……嗯。”花祈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首先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合着悲哀的酸涩——
这样的地方,居然就是谢共秋的舒适区么。
“相信我吗。”谢共秋出声,问她。
“嗯?”
谢共秋侧过头,从自已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卷崭新的红色拳击绷带。
花祈夏愣了愣,不知道他的口袋里为什么装着这个东西,又是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他走上前一步,将绷带拆开了。
9:23。
“……”花祈夏本能地呼吸收紧,本着对谢共秋的信任,她克制着没有后退,可左侧的牙齿衔住了口腔内壁的软肉。
男人抬起手,用手里的绷带隔空遮住了花祈夏的眼睛。
当他视野中那双明亮而讶然的光点被绷带挡住时,谢共秋的手狠狠抖了一瞬。
“学长……?”
“我在。”他说,谢共秋小心地,动作仿佛虔诚的礼拜,将血一般暗红的绷带覆在了花祈夏的眼睛上。
“怎——”视线被遮蔽,花祈夏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拉眼睛上的粗粝布料,忽然被谢共秋轻轻握住了手腕。
她感受到谢共秋衬衫袖子被风吹得抖动。
也可能他真的在发抖。
男人由近到远的声音放得轻而柔,像月色驱散黑暗,一点点消散她的不安:“不要摘掉它,不要看,我带你进去,别怕。”
花祈夏在黑暗中茫然:“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女朋友。”
分针在谢共秋腕表的表盘上缓慢地向前推进,他好像笑了一声,可花祈夏却从中听出了哑涩的自嘲,“祈夏,情侣要做的事,我们还没做完。”
花祈夏张了张嘴,声音被凉风吹散成缥缈的灰尘,“还有什么事。”
他们一起吃饭,上下学,聊天,互道早安晚安,逛街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