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晚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已在想什么,就是木然的站在那里“翘首以盼”。
一阵阵凉风吹来,浑身浓郁的茉莉花香都被吹散,吹的宋絮晚想收拢衣裙,都留不下一点余香。
她轻轻抱着手臂,突然觉得盛夏的晚风,竟然夹杂着些许寒意,一点点爬上了她的心头。
在这丝寒意快要填满心房时,影壁处突然喧嚣起来,一声高喊传到了二门。
“老爷回府!”
寂寥的院落随着这一声高喊,渐次生动起来,有人去点灯,有人前去迎接,云嬷嬷更是喜的吩咐人赶紧热菜。
眨眼间,周明海被扶到宋絮晚面前,眼前歪倒在长随身上的人,还穿着出门时那件石青色杭绸直裰,只是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宋絮晚眉头蹙起又舒展,吩咐云嬷嬷道:“别热菜了。”
看样子是在外面酒足饭饱后回来的。
云嬷嬷一面埋怨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一面指挥着人把周明海扶去后院。
“安置在书房吧。”
成亲多年,周明海从来没有醉过酒,宋絮晚实在也不知道怎么伺候醉酒的人,要是半夜吐起来,她新换上的地毯岂不是可惜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周明海已经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书房的床上。
宋絮晚从长随处得知,周明海是遇到了年轻时的旧友,一时间回忆从前,喝多了。
男人交际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周明海往日作风良好,宋絮晚并没有追着查问。
打发长随小厮下去休息,她从云嬷嬷手里接过热帕子,给周明海擦洗。
刚成亲时,还算俊朗的脸庞,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模糊了曾经的风雅,只剩下熟悉的样貌。
看着醉酒后的仪态全无的周明海,宋絮晚突然感到恍惚,这个是她的丈夫?
云嬷嬷见宋絮晚心情不好,忍不住劝道:“夫人,您可千万别因为老爷今天没回来给您过生日生气,要知道这京城里的大老爷们,平常里回家吃饭的都少,像老爷这样的,十几年才第一次在外面醉酒,实在是难得的好夫婿。”
压下心底的烦躁,宋絮晚点点头,她不是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因为一点子小事就闹僵起来。
作为一家的当家主母,维护夫妻间的体面,给孩子一个温暖平和的家庭环境,要比所谓的男女情爱更重要。
27岁的生日罢了,既不是高寿也不是整寿,她还没有那么计较。
看夫人始终眉头紧锁,云嬷嬷又忍不住念叨:“男人最讨厌妻子唠叨,明天早起,夫人千万别追着今天的事情不放,您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您越是大度,老爷才越是内疚,以后才会加倍爱重夫人。”
“兴许老爷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现在就在身上呢。”
想到这种可能,宋絮晚心里轻松了不少,她开始着手帮周明海宽衣,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除了衣服还是衣服,哪里有什么礼物的影子。
攥着周明海的中衣,宋絮晚气的想把人直接踢醒,账房上支走的三百两银子,扔水里了吗?
这时,周明海突然嘟囔一句,宋絮晚忙侧耳到他嘴边去听,只听到一句:“十二年了,我一直念着你。”
“十二年了?念着谁?”宋絮晚紧跟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