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是忍住了,只有握着手机的骨节微微作响。
这顿难得的家宴,意料之内地不欢而散。
左青时从保姆手里接过外套,声音覆霜,“你生的好儿子,简直不服天。朝地管。”
郑菀佩抱臂站着,红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当初要不是你让他来拿文件,他能看到吗?”
没有观众,恩爱的夫妻的假面碎了一地。
*
一道车灯扫过,把京韵别墅的门庭照得昼亮,保安亭里连忙有人放行。
车窗半降,左聿桉的T恤领口被风吹得扑簌作响,脸上的戾气被风吹散了不少。
因为出差,家里的阿姨放了假,他调亮一盏落地灯,阖眸坐在沙发上眯着。
左聿桉的情绪是极低的,心也没彻底静下来。左青时和郑菀佩的脸在眼前轮转了一圈,大脑就跟通了电似的,把某些血红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拉了出来。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父母的感情并不好,在外是一对恩爱夫妻,实际上玩得一个比一个花。
左氏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别的没有,房子多的是,他从高中起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左青时和郑菀佩以为他是高中生叛逆,还请了个保姆照顾他的生活。
撞破郑菀佩和情夫偷情,确实是个意外。
那天,左青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现在走不开,让他回家帮忙拿一份重要的文件。左聿桉当时高三,学业挺忙的,语气也挺不耐,“我妈呢?让她给你送。”
左青时的暴躁火山一样发出来,“谁知道哪去了?一直不接电话。”
左聿桉就替他爸爸跑了这趟腿。
当时,他站在主卧的门外,半掩的门没有关严,白花花的肉。体和不堪入耳的交。媾声,像一把板斧劈在了他的胸口。
那时候只想着玉石俱焚,他拿着菜刀和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眼睛里带着要杀人的倔。
后来冷静下来的时候,左聿桉曾扪心自问: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亲眼看到还会那么愤怒?
之后的画面是血淋淋的,高中生的体力比不上健身教练,菜刀被人夺下,小腹上有红色的液体汩汩而出。
一个少年的愤怒,最后被张飞往英国的机票终止。
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逝去,但逝去就是逝去了,不需要补偿。
手机“嘀”一声响,屏幕上有消息弹出来,左聿桉回神。
突然睁眼,光线有些刺目,他缓了几秒才捞过手机来看。
夏葵:【晚安,男朋友】
灯光和阴影的交汇处,是他悠长的影子,跌宕多年的荒芜之地有股暖流在流淌。
他勾勾唇,回:【晚安,女朋友】
五月过得特别快,还没怎么揣摩就到了月末的最后一天。周三午休的时候,夏葵就收到了银行卡的短信提醒,工资已经到账。
指腹在郑云秀的对话框上迟疑了几秒,她从微信的页面退出来,调出相册里保存的银行卡信息,转了三千块钱到她的银行卡上。郑云秀的那张卡是夏葵力排众议非要办的,当时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也开通了短信提醒,她等了一整个中午,也没收到任何回复,一种无力感排山倒海而来。
把手机掷一边,她继续趴在桌上午睡。
营销部最近挺忙的。
首映礼定在下周六,所有的活动流程、艺人沟通、媒体宣传都要一项一项落实,整个办公室聒噪无比。
发行部的区域是宁静的,夏葵以发行部要跟紧物料和沟通排片为由,躲过了不少琐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