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他还没有像老太太问唐僧,“师傅,你这是从何处来,再到何处去啊?”
东灰的背影显得很是平淡:“自从卧龙山变成了卧龙岛。这一年搬来的新面孔太多了,都在外面争地盘,打得不可开交。我们鼠族也增添了不少新成员,族长让我登记名册,我还两眼一麻黑,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呢。”
我内心有一个警钟,这座山一定有古怪,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也是两眼一麻黑。
看来出门旅游得谨慎!
后来我知道了,这卧龙山就只有木屋那一户人家。难怪动物们要战争不断了。
就拿我们鼠族来说,以前我叫这样的行为是“偷”。
现在形势不一样了,我也是鼠,所以美化一下我们的行为。
一直以来鼠类大部分都靠着人类生活,借东家的粮食,用西家的棉花,反正把“拿来主义”挥得淋漓尽致。
现在生活来源就木屋那一户人家,生活资源就匮乏了,势必加深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那些不愿意自给自足的,只有饿死,我们的族群也在不断减少,难怪东灰难以开展登记的工作。
就好比,今天把王二麻子鼠给记录上了,不到半天儿,王二麻子鼠就被张三鼠给杀死了,再过不到半天儿,另一个叫王二麻子的鼠又从别的地方搬来了。
我还没有把思绪理清楚,东灰告诉我他家到了。
偌大的洞府没有想象中的群鼠乱窜,只有在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个腹部隆起的母鼠。
她的头,现在应该是皮毛,看起来很是糟糕,完全没有光泽,显得干燥凌乱,神色间也是恹恹的。
“娘,我回来了!”东灰高声叫着,就算这么近的距离,他像是握着扩音器说话。
我猜想他娘耳朵一定有问题。
老灰鼠原本还在打盹儿,闻声立马打起精神,温柔道:“冬季的储备粮食已经够用的了,你就不要出去忙活了,外面乱哄哄的也很危险。”
东灰把蜜罐放在石桌上,大声道:“娘啊,今天我带回了蜂蜜,待会儿你喝些,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我心里一下就像臭豆腐般长出了很多黑毛,他们是鼠,不会乱伦,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神色诡异的望了一眼东灰,哎呀……好冷啊!
难道洞府里除了我这只多余的鼠,没有一只其他鼠生活,这样的禁忌恋应该也不容于稍微有廉耻的动物间吧。
其实我来到这个世界,就见到三个女人,一个是眼前的女人,另一个是一开始要拿锅铲拍我的,那是面包孩儿的乳娘吧,还有蜂王。
她们三个的生活,都是我不想要的。
“春花,快过来!我行动不便就不起来了。”东灰娘挪动了一下石磨般的肚子,给石床边腾出一个空位,示意我坐过去。
我有些局促的望了望东灰,神色复杂!
东灰以为我认生,立马带着哭腔先跑过去,趴在她身边嚎叫:“娘啊!你还认识我不?”
东灰娘大概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现在见到东灰,“咦”了一声,摸着他那奇形怪状的头,诧异道:“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东灰抽了抽鼻子,委屈道:“被蜂打的!”
东灰娘完全不信:“胡说!什么被风打的?你还被雷劈的呢!”
东灰哭嚷道:“娘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我扑哧一声乐了,敢情东灰这个娃是后妈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