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欧阳逍醒来时,发现天色已暗,竟已过去了大半日。他蓦地想起先前之事,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用力一撑身子,却一丝力气也提不上。他目光焦灼地扫了扫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又回到了宫中,瞧这屋中的陈设,赫然是一向用来惩罚皇子的禁室。
室内烛光摇曳,影影绰绰,透着几分阴森的冷意。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到床边,注视着他,正是他的师父张天化。
见他醒了,张天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逍儿,多日不见,你的功夫又精进了,竟然在昏睡中也能自动解开穴道。”随即又眯起精光四射的眼睛,得意地说:“为师方才又加点了你几处要穴,这次没几个时辰的功夫,休想解开!”
欧阳逍暗运真气试了试,果然如师父所言,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月儿呢,你们把月儿怎么样了?”他神色惶急,心中更是狂跳不已,千万、千万不要让自己听到可怕的消息!
张天化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这就得问你父皇了。”
“父皇?他在哪儿?”欧阳逍急声追问。
“你父皇的追兵被你派去的人引出老远,接到为师的消息才匆匆赶回,他刚到宫中,来看了你一眼,就直奔暴室去了。”
暴室正是处置宫人的地方,欧阳逍只觉得心上压着的巨石骤然重了千倍,连呼吸都乱了,“父皇去那儿干什么?月儿她没事吧?”
“你父皇去暴室,自然是要亲自处置那妖女,这次饶是她诡计多端,也决计活不了!”
看到对方瞬间变得如同死灰般的眼睛,张天化又叹了口气,放缓声音:“你就莫要再想她了,师父也是为你好。瞅你父皇看你的神色,他还是疼你的,只要没有那妖女作梗,你们父子也就再无隔隙。天下女人何其多,你身居高位,何愁没有如花美眷……”
“师父!”欧阳逍突然打断他的话,仿佛若有所触似的,愁云淡去,嘴角微扬,竟然带上了几分笑意,“师父说得有理,徒儿行事委实太过荒唐,今日听了师父一席话,方才醒悟过来,心中着实悔恨愧疚!”
见他似乎想通了,张天化一脸欣慰之色:“这才是我那英明睿智、顾全大局的好徒儿,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欧阳逍继续说道:“这次若非师父猝不及防地点了徒儿的穴道,徒儿不知还要做出多少错事。幸好师父出手够快,没让徒儿有机会运用‘闭穴大法’,否则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制服徒儿。”
“‘闭穴大法’?”张天化双目立刻放出光来,他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突然听说有这样一门神奇的功夫,禁不住见猎心喜,急不可耐地问,“这是什么功夫,快说给师父听听!”
欧阳逍早在意料之中,微微一笑:“师父可还记得,咱们曾经讨论过如何应对点穴的法子?”
“对,对,”张天化频频点头,目光染上了几分兴奋的狂热,“莫非你已研究出了心得,就是这‘闭穴大法’?”
“没错,徒儿在练功中发现,有一种方法可以事先封闭穴道,让敌人的点穴之功再无用武之地。”
“哦?”张天化惊喜过后,又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真有这么厉害?”
“师父若不信,可以点徒儿的睡穴试试。”
“好!”张天化果真出手点了他的睡穴。
欧阳逍依然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他,没有丝毫昏睡的迹象。
“果然不错!”张天化拊掌赞道。
“再点笑穴试试,看徒儿会不会大笑。”
张天化如言点了他笑穴,却见他不但未笑,反而耷拉着眉毛,做了个苦脸,倒逗得张天化哈哈大笑:“好徒儿,你当真是个练武奇才,这样的功夫都能被你悟出来!”
“师父可想明白其中的诀窍?”欧阳逍目光烁烁地望着他,嘴边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想,当然想!”一涉及武学之道,张天化顿时什么都忘了,只一门心思想要学这奇异的功夫。
欧阳逍警惕地看看外面,压低声音:“请师父俯耳过来,徒儿悄悄告诉你,可别让旁人偷学了去。”
张天化果然依言靠近他,俯身笑道:“乖徒儿,快说吧!”话音未落,突然身体一僵,竟被欧阳逍一指戳中要穴,顿时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这是干什么?”事出突然,张天化又惊又怒,旋即像想到了什么,蓦地瞪大眼睛,“你的穴道——”
“徒儿的穴道怎么会解开了?”欧阳逍一跃而起,笑道,“这还得多谢师父帮忙!”
“为师明明点的是睡穴和笑穴……”
“徒儿刚才说错了,我悟出的功夫不是‘闭穴大法’,而是‘移穴大法’。”
“‘移穴大法’?”
“徒儿已先将被封的穴位移至睡穴和笑穴处,师父点这两个地方,就恰好替我解开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