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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阅读天空与大地（第4页）

刑满释放，右派分子跟一般公民还是有区别的。回到社会上，还是属于黑五类，仍然受到歧视。黑五类，就是地富反坏右。不堪回首，有好多细节不能讲。回到南京，有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还要等安排，又不能自己找工作。最最困难的时候我都卖过血的，我在南京的医院卖过血。当年生活在农场，还没有感到这个，因为当时不管怎么样，都有饭吃，有地方住吧。现在出来了，没有工作，这就陷入了绝境。

当时就我们母子俩一起生活的。后来，我进了街道一家小工厂，生产螺丝什么的。”

（与叶橹老师对话整理）

他只有，等母亲，等天亮

农场不能待了

他从湖北的一处江边

坐船回到南京

到家的时候

是半夜、是深夜———

母亲在外帮工还没有回来

自1953年考上武汉大学

大学毕业近十年了

他没有工作，只有母亲

此刻，他一个人在家门口

进不了家门

他只有，等母亲，等天亮

四　“我的文学人生”

那段时间

每天我都是赶早起来

出门就沿着村路，田埂

寻找着老牛的踪影

看到有牛来了，赶紧跟在它后面

等它，一泡，又一泡

赶紧捡起在粪筐里

叶老，不管怎么说

这样的劳动，对于长期劳累

经常吃不饱的您，多少轻松点了

对的，也自由多了

每天只要完成捡粪肥的定额

有百多斤吧

我就可以回家了

那天早上，有个半大孩子

看到我刚刚捡到粪筐里的牛粪

非拉着我不让捡，不准走

还叫骂着，你是坏人

就是坏人

我气急了，从来没有过的

甩起来给他两巴掌

他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