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而来,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甚至心中竟然还有隐隐的期盼。kanshun
君非宁看着站在身边的兵部尚书乐礼岩,不禁在心中暗骂老狐狸。
日前他亲自上门求见,竟被挡在了门外。想他堂堂三皇子,被堵在门外不得入内,只得让管家传话进去,说有要事想与乐尚书商讨。没成想那管家只是淡淡地答:“乐大人吩咐了,宫中之人一概不见。”然后当着他的面就合上了大门。
感觉到君非宁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乐礼岩只是微侧了下目光瞟了他一眼,面上还是刚才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大殿上很静,虽然人不少但是在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中却没有人开口说话。脚步声传来,君非逸自后殿进来,身后只跟着常远一人。二人脚步很轻,但却带起了殿中一片喧哗。
常远在阶下站定,君非逸脚步未停,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踏上了大殿正中的,最高的那个位置,然后缓缓坐下。
他的这番动作,引起了一片惊呼声。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君非逸满意地瞧着下方众臣的反应,微微一抬手止住了那不断地议论之声:“父皇病重已久,国事荒废,如今逸自荐代父处理朝政,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他这一句话就像是在沸腾的锅里加了一瓢冷水,原本议论纷纷的大臣们不知是被此事惊得说不出话,还是在考虑此事的利弊,总之是渐渐收了声,又回到了初时的安静。
虽说这段时间里那些紧急的公务也一直是君非逸在处理,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眼下君非逸的权力只是暂时的,皇帝没有亲自宣布,君非逸则名不正言不顺,旦有一日皇帝身子好转或是将大位传于他人,那君非逸则定是落得个两手空空。
现如今他将这层纸捅破,已经是铁了心要夺了大位,且一旦上位,恐怕那皇帝便真的离大去不远矣。早先得知太子下毒谋害皇帝,就知道定会有人不安分,但是没有人想到会是这个多年来不问世事的二皇子想要掌权。
“哼!”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君非宁不屑地环望着身边那一干沉默了的大臣,昂首踏前一步,“二哥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忒响了。”
“哦?此话怎讲?”君非逸换了个姿势,将身体向君非宁的方向侧了下,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向前迈了一步,自人群之中站出来,君非宁朗声说道:“二哥似乎忘了我也是皇子。”
“呵呵,我当然没忘,只是……”他略略停顿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有了皇叔站在你身后便得了靠山了吧?”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竟咯咯地笑出声,“莫说皇叔如今伤重未醒,便是他无恙又如何?靖岚山下四十万大军压在那里,难道仅靠区区十万兵马便能翻了天吗?”
君非宁被他一番抢白噎的说不出话。他说的不错,墨临渊手下的兵力大都被战事纠缠在边境,只回了十万兵马,而此时君非逸如此明目张胆地夺权,定是已经争取到了乐礼岩带着手中的兵权站到了他的那一方,如此看来自己似乎真的已无胜算。
“便是打不过也总要拼一拼!”尽管心中已无把握,但是君非宁知道此时诸多大臣都还没决定要站在哪一方,若是输了气势便真的是输了,他微微眯了眼睛看着上方龙椅上斜倚着的君非逸,恨恨道:“难道要眼看着永祯的江山落入你这奸人之手!”
“话莫要说的这般难听,自古成王败寇,谁还会去在意别的?”他嘲讽地看着君非宁,“诸位大人可还有异议?”
“君非逸,你这小人!”
“不知乐大人手下的人可准备好了?”无视君非宁的叫嚣,君非逸微笑着淡淡转头看着乐礼岩。
“回殿下,早已做好准备,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出兵剿灭反贼。”
“乐礼岩你这老匹夫!父皇一直当你是忠臣,将大权交与你手中,如今他尚在人世,你竟联合了这小人妄图谋反!”君非宁气的一步跨到跟前便抬腿向乐礼岩踹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身子,只气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三弟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妄图谋反,我是真真的反了。”君非逸抬手支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乐大人你刚刚说的可是‘反贼’?我喜欢这个称呼。”他低低笑了,又清清嗓子道:“那便下令出兵,剿了那些反贼吧。”
“殿下,还请稍待片刻。”乐礼岩领了命却未动,仍然站在一众大臣之中。
“哦?不知乐大人所等为何?”
乐礼岩不说话,旁人更是无所知地互相望着,就连被人按住了胳膊的君非宁也忘了挣扎,不明所以地看着乐礼岩,猜想着这老狐狸又要出什么阴招。
突然而来的寂静让人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君非宁,他最先回过神,摆脱了身后制住他的人,刚要开口,忽听得殿外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
那咳嗽一声紧过一声,一时间竟停不下来,惹得众人纷纷向外望去。
一顶紫顶紫帘的轿子由四人抬了,颤颤地在殿外停了,旁边一长衫男子上前打了轿帘将其中那着了官服的男子横抱而起进入殿内,小心地放在一旁的宽椅至上。
那男子理了理官服,粗喘了两口气,对乐礼岩说道:“劳乐大人久等,本王迟了。”
“不迟不迟,隽王爷来的正是时候。”一反往日无表情的面色,乐礼岩微笑着拱手。
君非逸意外地看着墨临渊面色苍白地靠坐在那宽椅之上,与乐礼岩客气寒暄,竟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一般,“乐大人,你……”
“殿下!”乐礼岩打断他的话,自人群中踱步而出,“我朝中有人于战时向天苍运送粮草之事,你可知晓?”
人群传来一阵哗然,乐礼岩看着君非逸敛了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有人买通太医,故作无意将太子下毒之事揭穿,此事你可知晓?有人找了江湖中的杀手于路上行刺隽王爷,此事你可知晓?还有人在暗中将皇上的药做了手脚,致使皇上至今未醒,却将此嫁祸太子,此事你可知晓?”
君非逸此刻冷了脸色,蹙着眉头看向乐礼岩,只见他气势汹汹,言辞犀利地质问着:“敢问殿下,此时可否发兵剿灭反贼?”
乐礼岩几句话说完,冷冷的目光射向已经猛地站起身来的君非逸。身后的众臣惊闻君非逸的条条罪状,纷纷出言声讨,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君非宁没有想到此事会有如此变化,难以置信地看着已被他咒骂了千万遍的乐礼岩正言辞凿凿地指责君非逸,转头看看一旁撑着椅子歪斜坐着的墨临渊,赶忙上前搀扶。
“没想到啊!”君非逸忽然叹了口气,“乐大人真是会演戏,本王还以为你是真心助我,与我共成大业,没想到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