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魂俱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何等的美貌,何等的风致。
“小姐,来此已是花园门首,请小姐进去!”笙箫俱停,杜丽娘已行过了长廊。
——跨过那不存在的一道门,却是一番新的天地,鸟语花香、桃红柳鸀。
乐声大起,小姐惊叹:“进得园来
,看画廊金粉半零星!”
“啊,小姐,这是金鱼池。”
“金鱼池,池馆苍苔一片青。”洒金梅花扇在腰间平摊,杜丽娘小心翼翼地轻踏苍苔。
“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春香反挽团扇,朗声念白。
杜丽娘从金鱼池边走来:“春香,不到园林,怎知如许!”
“便是。”
这锦绣词章的盛宴,终于到达了最高点:“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神色迷蒙的神色迷蒙,喜不自胜的喜不自胜,沉醉其中的沉醉其中。而戏中的人已唱起了《好姐姐》,此刻已分不清到底哪是戏里、哪是戏外:
“小姐,那是青山——”
“遍青山——”
“小姐,这杜鹃花开的好盛哪。”
“啼红了杜鹃。”
“那是荼蘼架——”
“那荼蘼外烟丝醉软。”
“是花都开,惟有这牡丹花还早呢。”
“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声声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折扇轻指,水袖慢挥,开始收尾:“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兴尽归家闲过遣。”
乐声、歌声如细丝一样游绕,渐渐远去,随着渐行渐远的两个曼妙背影隐在了厅堂深处。
曦雨卸了妆换过衣裳,去往外祖母跟前行礼承奉。眼见如雪花树后那三人已不见,温乔眼神一厉,身形倏地隐去。
无人巷道中,姜宁眼睛一亮:“官家请先行。”
雍德帝也不问,便带着陈堰先走。
六个傀儡人忽然从空气中出现,合身向他扑来。
姜宁手指连弹,袍袖微动,六个傀儡人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
“姜公子好本事、好手段。”温乔在墙壁前慢慢显出身形:“怪不得敢在真龙身上施展禁术。”
姜宁盯着她,忽然笑了:“不必想以这个来要挟我,早上秉过宗祠的。”
温乔面色不变,点点头:“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姜宁忽然出声喊她:“温乔!”
温乔一回头,一股大力袭来,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被按在了墙壁上,锁在姜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