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对这兄弟二人的直率很是欣赏,他自己也不是虚伪之人,马上将二人扶起,答应所请。并表示等谢师之后,便到善堂来找他们。
吃罢午饭,岳肃同李琼盈返回客栈,岳肃将剩下的木匠活做完,准备再住一夜,明日清晨进城谢师。岳肃做活的时候,李琼盈一直坐在沙发上欣赏,或许对她来说,看岳肃做木工,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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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大清早的,你准备上哪呀?”次日天刚一放亮,李琼盈就把书童从床上拉起来,随便擦了把脸,也没和岳肃打招呼,悄悄地离开客栈。书童心中不解,一出店门便寻问起来。
“回家。”李琼盈嫣然一笑,大踏步朝武昌城的方向走去。
这一来,书童更糊涂了,忙紧走两步跟上,撅嘴道:“你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嘛,怎么才过两天,就想着回家了。”
“用得着你管吗?”李琼盈满脸的欢喜,精神头十足。
“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中了这位解元公,准备回家等着拜堂成亲。”书童倒也不笨,很快反应过来。说完,冲着李琼盈拌了个鬼脸。
“死蹄子,竟敢取笑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李琼盈嗲怒起来,当街追打书童,两个人嘻嘻笑笑,跑出老远,好在此刻街上没人,要不然非得被当成神经病不可。
在李琼盈走后不久,岳肃起床,梳洗完毕,去喊李琼盈吃早饭,结果发现二人已经不见。岳肃一声叹息,无奈自行用饭,吃罢早饭,雇了一辆骡车,将沙发和茶几驮着,朝武昌城而去。
一路来到武昌城内,找到布政使府邸,通上姓名、说明来意,门房马上通传,很快请他入内。
布政使在明代属于一省文官之首,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府上的规模可见一斑。今日来谢师的举子能有七八个,早在花厅就坐,一听解元到来,纷纷出厅相迎。
寒暄几句,进厅就坐,首位当然要留给岳肃,谁叫人家是第一名。
布政使邹佳仁早已得到禀报,并没有马上出来,这也是自重身份的表现。一份份礼单被送到书房,虽说众学生贫富不一,但也是拼命的孝敬,竭尽所能。当看到岳肃的礼单时,不由得一愣“桌椅一套”。
邹佳仁心中暗道:“有人匿名举报,说岳肃考场作弊,这个解元是抄来的。按理说,如果是考场抄袭,这种人谢师时都会送厚礼,怎么如此寒酸,难道说是有人嫉妒?”
心中确定不了,邹佳仁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岳肃的才情。再怎么说,也不能凭借一封匿名举报信就认定岳肃是考场作弊。于是说道:“来人啊,去请岳肃到后花园见我。”
………【第七章 江郎才尽】………
布政使大人的后花园自然是个清幽的所在,岳肃被小厮领进去后,不由得耳目一新。只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琉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来到长亭之下,邹佳仁身穿便服,坐在长椅上,岳肃曾在贡院门口见过这位大人,忙躬身施礼,“学生岳肃给恩师见礼。”
邹佳仁也觉得岳肃脸熟,只是他日理万机,早就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免礼吧。”邹佳仁说着,站了起来,没有再瞧岳肃,而是看向荷塘。又谈谈地道:“岳肃啊,不知你所字谓何?”
岳肃忙答道:“学生草字秉严。”
“秉严,很好。”邹佳仁点点头,“事事秉严方能大公无私。”
“谢恩师夸奖。”
“对了秉严,为师前些年去黄山游览,偶的一副上联,至今没有思出下联。你能得中解元,想来才思过人,不知可否为老夫觅个下联出来。”
岳肃知道,这是邹佳仁想要考考他,但不应承是不行的,只好硬着头皮道:“请恩师赐联。”
邹佳仁干咳一声,说道:“那日去黄山是秋时,正值落叶松树叶飘落,好一幅美景。兴之所至,得联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说完,邹佳仁转头看向岳肃。
若说别的对联,岳肃恐怕还真对不上,这个对联,他在现代上网时,可是看到好多次,不过依稀记得这是一个下联,上联叫作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当下也没考虑明朝有没有上海这个地名,更没顾及到这个年代没有自来水,张嘴便来,“学生对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上海自来水!
邹佳仁听了这个答对,是满脑子浆糊,心中暗道:“真是胡说八道。”
心下不悦,脸上却没表露出来,岳肃作弊的嫌疑在他的心中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