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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2页)

段落大意是:真皮比较值钱,真皮制品让它的使用者看起来较有价值,较为有“范儿”,至少,不至于让有品位的人瞧着讨厌。借用阿Q对假洋鬼子的评价,事情可以严重到“辫子而至于假,就是没了做人的资格;他的老婆不跳第四回井,也不是好女人”。

这种价值观念的影响力至今依然强劲。在电视里看到一美女主持访问一中年古董相机收藏家,后者出示一具德国古董相机,机背有皮革一层,美女把玩之余狂嗅不已,还无限崇敬地问:“是真皮的吗?”

中年男收藏家答:“不是,是人造革。”

看来是为了安抚女主持目光中难以抑制的失望和不解,收藏家解释道:“那年头,人造革比真皮值钱。”

不管女主持是否理解,是否相信,我认为收藏家说的大体不错。因为真皮的反义词、敌人、泛称“人造革”的那一类石化下游加工产品,自1909年全球第一种合成塑料面世以来,一直到上世纪中叶,仍是稀罕之物。物以稀为贵。现而今,看着那些代表恶俗品位的令人心烦的铝合金门窗,很难想到在欧洲、至少是德国化学家维勒( ~1882 )于一口坩埚中提炼出灰色粉末状的金属铝之前,铝一直是价格比黄金还贵的贵重金属。古罗马时代,一位炼金术士因向皇帝泰比里厄斯( Tiberius )献一只铝制酒杯竟遭皇帝斩首,因为泰比里厄斯害怕这种光彩夺目的新金属会使他的金银财宝贬值。17至18世纪,只有极个别巨富的欧洲王室才有享用铝匙和铝叉用餐的特权。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1898年,为了表彰门捷列夫对化学( 前身是炼金术 )的杰出贡献,他在伦敦被隆重地授予贵重奖品一件——用金和铝制作的天平。相当于今日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被授予了一整套铝合金门窗。

到处都是塑料

1967年上画的《 毕业生 》开头,毕业派对上一位来宾忠告达斯汀·荷夫曼:“我只想对你说一个字,只一个字——塑料,塑料发展前景很棒啊!”

大约一百年前,车尔尼雪夫斯基在小说《 怎么办 》里写道:“终有一天,铝将代替木材,甚至可能代替石头。看,这一切是多么奢侈,到处都是铝。”

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大胆假设早已被更大胆地求证出来,而塑料“很棒”的发展前景,亦被不幸言中。如果车氏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仍然健在,并且也有幸出席了德斯汀·荷夫曼的毕业派对,我想他一定会豪情满怀地接着那位来宾的下茬儿说:“终有一天,塑料将代替铝,甚至可能代替真皮。看,这一切是多么奢侈,到处都是塑料。”

不同的是,对于真皮的崇拜却似乎未曾因塑料的繁荣而告歇菜,反倒因此变本加厉。塑料一词,源于希腊文plastikos,其本意为“可塑造的”,美国学者安东尼借题发挥道:“我们‘造’了塑料,它也‘造就’我们——使我们可随意‘塑造’这个世界。”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也许我们正在以塑料的名义随意“塑造”着这个世界,但是被成功塑造的并不包括我们内心根深蒂固的真皮崇拜。面对任何一件声称是真皮的制品,总会有人持怀疑态度狂嗅不已。也难怪,执着的中国消费者在“真皮假皮”的问题上吃够了不法商人的苦头 —— 据说就有台湾人发明了一种“真皮味”的化学喷雾,专往人造革上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是真皮的吗?(2)

事情很严重,以至于有些卖LV包包的商贩也一再向买家保证他的东西乃“百分百真皮”。与此同时,消费者和销售者之间在皮之真假问题上的冲突,一度也达到了白热化的状态。那种不依不饶的劲头几乎让我相信,下一步,控辩双方马上就会围绕“鱼皮花生有没有真鱼皮”或者“虎皮尖椒是不是真虎皮”这类大是大非的问题展开全民大辩论了。

为了保障广大消费者的权益,1998年起正式注册的“中国真皮标志产品”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真皮崇拜的图腾:一只全羊、一对牛角、一张皮形。白质黑章,中央有GLP三个红色字母( 真皮产品的英文缩写 )——这个毕加索风格的信心标志,我是从一个出售真皮手铐、真皮头罩、真皮颈环、真皮眼罩、真皮皮鞭的恋物癖网站上找到的——到处都是真皮。看,这一切是多么变态。

羔裘逍遥

关于皮革恋物,琳·马古利斯和多雷昂·萨甘在科普读物《 神秘的舞蹈——人类性行为的演化 》一书中的解释是,它导因于幼童时期在心理发展上出现的障碍。

“对皮革制品的恋物( 人类使用皮革制成皮鞭、皮鞋、马鞍及夹克等 )。对皮革的一般喜爱,与那种主宰臣服的性关系中的恋皮革痛并不是那么不同。在这两种情形中,都稍稍染有某种恋兽的意味——仿佛在长久与牛的关系中,我们已将它们的印象深烙心中……在皮革崇拜者的例子中,游牧民族与牛群更紧密相连,得到诸如牛奶、奶油、乳酪及牛肉等类的产品。”

既然是“幼童时期在心理发展上出现的障碍”,游牧民族于人类“幼童时期”发展出皮革恋物这种“心理障碍”,似可自圆其说,但是农耕民族如吾人者,早期却也会以一袭“羔裘”为象征而“劳心忉忉”而“我心忧伤”。关于《 桧风·羔裘 》,或曰是桧国大臣因桧君治国不以其道被迫离去后所作,或谓贵族女子追念她的恋人。不管是臣子思君还是怨妇怀人,这袭羔裘里总有某种恋皮的气息挥之不去。

农耕民族的皮革崇拜,在《 史记·孟尝君列传 》里也能嗅到它的气味:“齐愍王二十五年,使孟尝君入秦,昭王即以孟尝君为相。人或说秦昭王曰:‘孟尝君贤,而又齐族也,今相秦,必先齐而后秦,秦其危矣。’于是秦昭王乃止。囚孟尝君,谋欲杀之。孟尝君使人抵昭王幸姬求解。幸姬曰:‘妾愿得君狐白裘。’此时孟尝君有一狐白裘,值千金,天下无双,入秦献之昭王,更无他裘。孟尝君患之,遍问宾客,莫能对。最下坐有能为狗盗者,曰:‘臣能得狐白裘。’乃夜为狗,以入秦宫藏中,取所献狐白裘至,以献秦王幸姬。幸姬为言昭王,昭王释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即驰去。”

据专家考证,所谓“狐白裘”者,指的并不是一件以狐皮制成的白色真皮翻毛大衣,其用料上只取狐狸腋下的那一小撮白毛,而且需要动用到许多只狐狸才能完工,正所谓“积腋成裘”是也。

托古人的皮革崇拜之福,我们重温了“鸡鸣狗盗”和“积腋成裘”这两个成语,再来一个,狗尾续貂。

作为性欲倒错的另一个类型,迷恋真皮之外,也有专“恋”橡胶制品或人造革PVC的。据《 神秘的舞蹈——人类性行为的演化 》:“对橡胶制品的恋物癖是不利于生物繁衍的。因为橡胶制品是在最近这几个世纪才被合成出来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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