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苡心虚地喝了一口水,“不用了……”
张晓武和阿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冲她挤眉弄眼的。
她咬牙,换了个话题,“那个宣传片也就是仿着市里的做的,没什么出彩的……”
“噢,”镇长突然一拍脑袋,“我后来临时又换成原版的了。”
南苡笑容一僵,拳头陡然捏紧。
“我们看来看去,都觉得应该相信你这个高材生的眼光,这一步剑走偏锋,好在险胜……哟,行知啊?什么时候来的?”
温行知斜倚在门边,淡淡地朝镇长点了个头,没搭理。
是沈青绵笑嘻嘻地回道,“我们早来了,李叔。”
“嗐,早来了还一声不吭的,净吓人。”
温行知的脸色可以说算不上很好,缓慢开口道,“是您吓着我了。”
镇长没听懂,愣了一下,毕竟是老江湖,最擅长的就是掩饰和找台阶,直说温行知这年轻人幽默风趣。
她使劲儿憋着笑,最后还是没完全忍住,唇边微溢,眉眼弯弯。
温行知眯起了眼。
镇长还在那边问着他们怎么来了这儿,沈青绵和张晓武跟镇长打着太极就把人送了出去。
“你怎么想起来这儿?”
他之前为了配合她,白天都不大和她同时出现在小镇众人视野里,以至于他也不怎么往这边跑。今天却是奇怪。
温行知仍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门边盯着她,“你这成天不着家的,我可不就得自己找上门来了。”
话里透着满满的怨。
她感受到办公室里其他几人的视线聚焦过来,一愣,搞了半天一群看戏的。
这男人生了气后总不按常理出牌,她急声辩驳,“我哪有!”
也就这段时间忙,好几个通宵都在加班。
张晓武说她最近像受了刺激似的,以前业务单不多,每天上班下班的倒也闲适,后来生意渐渐好了,市区有了许多慕名而来的,那时候虽然忙,也没这样连轴转的时候。
南苡对比只是沉默,没说过为什么。
前段时间她有个微博内容被某个视频平台的乡村博主给转发了,那位博主的视频因此爆火,得到了一百多万的点赞。那个博主也算良心,把她微博号置顶了评论,一下便引流来了许多人。
本来是好事,只是那天上线翻了翻,一堆又一堆的私信给她看直了眼。
私信里面全都是夸赞她拍的乡野生活看着舒适,有人也在她的私信里吐槽城市里的生活、上司、工作,她翻着翻着,突然翻到了一条私信,是一个叫做“银银不会飞”网友,那人特没礼貌地给她发了个:【?】
【南苡?】
【我说你怎么没动静了,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惨?在乡下那种地方,为了生存,怕是要给人当那种又土又丑的农村婚庆摄影师吧?】
那话里熟悉的弯酸和讽刺激得她浑身一震,让她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某个女人讥讽的嘴脸。
她快速点进那个头像,急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结果一看认证,果然,就是娄银。
娄银微博里置顶的第一条就是去年获金像奖最佳导演时,上台领奖的精修照。
深红色鱼尾礼服,头发优雅地挽起,手捧奖杯,咧嘴轻轻微笑,像个小公主一样,眼里满是胜券在握意气风发。
娄音眼里那丝得意的笑,就像是一根刺,往她心里头狠狠扎进去,逼得她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些年来被她刻意尘封在心底的事实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