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把眼睛睁开,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淹水的。你瞧,这只是洗身的木桶而已,不怕的。”戚宁远让浸泡在水中的双腿弯拱,使得区可佟浮在水面的脸抬高些,给她安全感,手臂也寸步不离地环着她。
她如惊弓之鸟,仍然潜伏着惊怖的眼睇向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可以一直抓着我,相信我。”
他的保证比什么话都有用,区可佟安心了。
事情的进行与戚宁远的盘算不同,现在到了最难的地步——他要怎么帮她清洗呢?
想像很容易,真的实行就很困难了。比如说……轻触她的罗衫。
“看着我。”他必须做点什么。
不管是不是因为氤氲的雾气或是尴尬,两人的脸或多或少都沾染了瑰红,加上晶莹的水珠,眼跟眼交会时,区可佟只觉心底一团乱。发烫的脸和身子是飘摇的,心醉神迷,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身之所至……
戚宁远长叹一声,攫取她胭脂般的樱桃小口,厮缠绵绕,饥渴地汲取她口中的芬芳。
让感情凌驾理智的他,隐隐觉得心底某个角落如释重负。这样迫不急待地想要她就是爱吗?如果先前的疼惜不舍也都是的话,那么他是真真切切地爱上这一个女子了。
如果这就是他之前拼命排斥的爱情,那他的偏见差点让自己丧失爱人的能力,他错得多离谱啊!
区可佟不清楚自己何时已是裸裎的状态,温润的水冲洗着她全身的肌肤,她几乎是混沌地让戚宁远给抱回病床上。
戚宁远小心地拭干她玉体上的水珠,让她无法自主地将身子靠着他,为她穿上了单衣。
“好好睡一觉。”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原来水灵生气的眼又蒙胧了,下垂的眼皮漾着疲乏。他又偷了她一个吻,替她盖上被子,区可佟已然沉沉入睡。
这么差劲的体力。看来必须在京城住下了。窗外的金色夕阳让戚宁远做下了决定,这是他一生中首次产生落地生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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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霜雨后,璀璨的阳光终于破云而出,温暖的热度吸引着区可佟。她病体初愈,却仍被禁止踏出房门一步。
但她实在是憋得快发疯了,趁着戚宁远出门办事的短短时间,她蹑手蹑脚地由阶梯处探头窥视着。
“小妹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朔风呼呼吹,你衣衫单薄,小心着凉了可不好喔!”男扮女装的蓝非面带无奈地出场,上了胭脂水粉的脸虽是满面笑容,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惨。
那可恨的戚宁远要他留守也就罢了,居然三申五令地“逼良为娼”——强迫他不得以男人的面目去接近这娃娃脸。该死的东西,侮蔑他清高至洁的人格。他是爱美人没错,可是也没有贪吃到朋友妻的身上,那没人性的家伙太瞧不起他了,嗟!
“蓝姐姐。”区可佟无比惊喜。有好一段时日眼前这美若天仙的姐姐都不曾出现,她又惊又喜,握紧蓝非的胳臂不放。
“你闷坏了对不对,我带你上甲板透透气去。”他自作主张,却也不忘替她多加衣裳,然后领着区可佟踱向久违了的船头。
“你人真好。”被“同性”呵护的际遇并不常有,区可佟殊是感动。“我想看看宝宝,不知道他好不好?”
从她养病至今,戚宁远就没让她再见过宝宝的面,她好想看看他究竟是瘦了、胖了还是长高了。
还有,她也想念远在苏州的那些孩子们。
“那对可怜姐妹把他当心肝肉看待,你不用担心。”
可佟放声大笑。“蓝姐姐,你好坏,怎么可以将可人和怜人的名字胡乱喊一通。”
蓝非也笑嘻嘻的。“看你精神好了过来,我也如释重负。”
这一阵子为了戚宁远和独孤胤的事,群龙个个两头跑。别人他是不知道啦,可他却开心极了。闷了许多年,终于有些好玩的事来点缀生活,算起来他还要感谢这娃娃脸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船头,却赫然看见面对大海而独立的石桑桑。
她的一身傲紫,和区可佟的素白成为强烈的对比。
蓝非轻蹙了下墨浓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