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调戏,一旁的娘炮男人顿时忍不住了,兰花指一掐,指着王庸鼻子就骂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玩意!有本事回家欺负你妈去!就你还流氓,我还是流氓祖宗呢!哎哟喂,可气死姐姐……啊,不对,哥哥我了!瞅你那出息,要脸吗?要脸吗?”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瞬间吸引了全车厢人的注意力,人们纷纷指指点点,不知情的以为王庸真的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娘炮男见有大众撑腰,不禁更加得意。掐着腰看着王庸,一副有本事冲老娘来的模样。
王庸撇撇嘴,看都不看娘炮男,而是继续跟女孩搭话道:“小姑娘,你说这世道真是乱啊,光天化日的竟然遇见一个跟我推销人体器官的。一点法纪都没有,让人心痛。”
“推销人体器官?”
本来不打算理王庸了的女孩,却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而周围的乘客也是一愣,然后静下来,想要听听是哪个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公然贩卖人体器官。
“对啊。他一口一个要脸吗,要脸吗,烦死人了。我又不是没有脸,干吗要他的脸。再说了买卖人体器官可是犯法的,我懂!”王庸故意道。
女孩听完王庸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想明白过来,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玩音乐的未必要天天抻着嘛。”王庸适时说道。
女孩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音乐的?你也懂音乐?”
“你猜。”王庸神秘一笑。
“夏夏,别跟这个流氓说话!这种人就是故意找个你感兴趣的话题,然后跟你搭讪。这种套路我见多了!还懂音乐,我猜他也就会唱个小苹果!”娘炮男被王庸摆了一道,不禁面露怒色,道。
说完,就站起身,将身体横在女孩跟王庸之间,不让女孩跟王庸说话。
“出门前我就说了,咱们好歹也是签约艺人,不要坐公交这种大众交通工具。你非不听,看,遇见事了吧?要不是有我在,今天你就危险了!”娘炮男冲女孩嘀咕道。
女孩却是没说什么,轻轻捋一下腮边的头,安静的低下头看起书来。
一边看,还一边拿出一支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嘴里还轻声哼唱着。
当她哼唱到某一段落的时候,却一下子眉头皱了起来,似乎遇见难处了。
手中的笔迟迟无法落下,脸上的迷惘表情也越来越重。
王庸侧眼看着这一幕,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女孩听到王庸笑,有些不快的看王庸一眼,责怪王庸打断了她的思路。
而这一笑,恐怕也将王庸在女孩心里的印象分大大拉低,真的认为王庸是个不学无术、专骗女孩的流氓了。
谁知,王庸陡然一句话,却瞬间让女孩一愣。
“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思路,或许这词更加适合古律。”
“古律?你是说宫商角徽羽五音?”女孩疑惑的问。
“对。你这减字木兰花走的宋词的路子,却想用现代音符表现出来,其实蛮难的。尤其你这词里还有一些区别于儿女情长的江河意气。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宫商角徽羽五个音就将天地人事全都包括了进去,想要表现出这种大气象,却是非五音不可。”王庸侃侃而谈。
女孩显然对王庸的话惊讶了,她万万没想到在辆公交车上都能遇见专业人士。而这个人前一秒钟还被她想象成了不学无术的流氓。
“可是……五音不全,少了两个音节。做出来的曲子未必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啊。”女孩有些不解的问。
所谓的五音不全,便是指华夏古代音律相比现代音律,少了fa跟si两个音节,初始的五音不全便是指这个,直到后来才被人用来形容唱歌难听,跑调的人。
“审美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能创造出来并让人接受,那就是新型审美。确实,正宗古乐曲是没有“(fa)”和“西(si)”两个唱名的。可是不代表它就无法流行。比如著名江南小调《茉莉花》即是古曲之一,它全曲若用唱名哼出,只有“哆、唻、咪、梭、拉”,全无“、西”两音。可是你能说《茉莉花》不流行吗?”
“谢谢,你说的对。”女孩若有所思,郑重对王庸道。
王庸摆摆手,继续道:“其实古今也是可以结合的,古五音里也有变宫跟变徵。大致和现代简谱上的7(ti)和4(fis)相当,这样就形成一个七声音阶,也能比较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你很厉害。你是专业声乐老师?”女孩瞪着眼睛看向王庸,问。
王庸不禁一笑,说:“声乐老师?你猜错喽。我不过是个普通国学老师而已。这些东西不过是国学入门知识。研究古诗词,就必须研究古音律,否则就是空谈。但凡对国学感兴趣的,大致都能知道一些。另外,你这减字木兰花写的不错,很期待听到它的那一天。”
女孩被王庸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认真点点头,答应道:“一定会的。谢谢你的指教,如果有机会,我想跟你学习国学知识。我越来越现我们国家的历史文化就是一座宝藏。”
“五千年的沉淀,怎么可能没有宝藏?如果你想学,我很乐意倾囊相授。就怕别人说我不学无术啊。”王庸道。
“不会的,我叫尹夏,我一定会找你。我到站了,再见。”女孩说完,起身对王庸一躬身,下车了。
而娘炮男紧随其后,面红耳赤,看都没敢看王庸一眼,就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