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薛宜宁脸上看不出异样的神情来,不像是得意,不像是欢喜,竟是十分平静,还有些疑惑的样
子。
似乎,她还不知道将军上午说了那些话。
“我怕夫人讨厌我,想将我另行安置,若是那样,我就丢尽了脸,也再没路走,只有去求死……”
夏柳儿说着,又哭起来。
薛宜宁回道:“我方才已经说了,只待你与将军挑个日子出来,我便替你们办,有什么事,你去问他就好。”
说到这里,她有些心烦。
或许因她是女人,不是像骆晋云那样的男人,见不得夏柳儿这般柔弱可怜的模样。
夏柳儿向她道谢,又哭了半天才离去。
玉溪对着她背影好一阵白眼,莫名奇妙道:“怎么回事,突然跑来又是下跪又是哭,好像夫人拦着不让她进门一样!”
子清奇怪:“好端端的,她这是做什么来了?总不至于,是要去将军那里告状,说她来请安,夫人把她弄哭了?”
玉溪啧啧称奇,不敢置信:“这也太没事找事、心思恶毒了吧,总得有人信!”
“你说有人信吗?”子清反问。
玉溪没了话,两人眼神交汇,心知肚名说的谁。
惹得薛宜宁略带严厉道:“不可如此无礼,含沙射影的,成何体统。”
两人立刻低下头来。
薛宜宁却也猜道:“应该是她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或是听到什么风声,却是我们不知道的,就由着他们吧。”
“那万一她真去老夫人那里哭求,让老夫人作主呢?老夫人还误会是夫人不容她。”子清问。
薛宜宁想了想,“她轻易不会去老夫人那里的,打扰到老夫人,将军会不高兴。”
子清觉得的确如此,却怎么也想不到夏柳儿这闹的是哪出。
晚上骆晋云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骆晋雪抱着琴从金福院出来,回自己院中。
他见到了,便问她:“真开始练琴了,有认真学么?”
骆晋雪连忙点头,“当然有,我都可以弹《长相思》了!”
骆晋云看了看她手中的琴,他不懂看琴成色,只觉这琴看着倒也精巧,随口问:“用的你自己的钱?多少?”
“二十七两。”骆晋雪回答。
骆晋云不由冷了脸,沉声道:“只是一张琴,竟要二十七两?你可知一石米才七百文,你这一张琴,便是普通人家几年的米粮钱。”
“可是,那便宜一些的,实在太差……”骆晋雪辩驳。
眼看骆晋云脸色越来越不对,骆晋雪想了想,立刻道:“嫂嫂也买了一张琴,花了一千两呢,我这本来是三十两的,因为嫂嫂订那一张琴,老板才给我便宜了三两。”
骆晋云顿时没话,半晌才问:“一千两?”
骆晋雪肯定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可我在她那里没看到新琴。”
“那是订做的,工期得三个月呢,到时候人家亲自送过来。”骆晋雪说。
见哥哥沉默下来,她又赶紧补充道:“你可以去问嫂嫂琴的事,她肯定不会瞒你,但别说是我说一千两什么的,回头让嫂嫂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