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澡出来,厅里又是一股中药味,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想喝了,可是有时真的只是觉得他熬得辛苦,她不该不喝,连陈小姐那么反感他的人都说,“虽然那男的我并不看好他,冲着他为你熬药的份上,我还是支持他吧。”
瞧吧,每个人都希望她开心些,她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纵然那么想念一个人,也只能是在回忆里而已,而他在她身边,让她窝心着,怎么可以冷漠他呢。
慢慢移到他身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全数吐了出来,吐得脸色更加苍白。
“真的好难喝!”她不忘委屈地诉苦,那丝丝撒娇很是自然。
孟焕心疼的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今天不喝了。”
“明天也不想喝了。”她说,她只想疼痛的时候喝,过去了就不想去承受这种苦涩。
“明天再说。”他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知道中药这种东西喝几付是没什么效果的,虽然知道她难受,可也见不得她疼痛。
“我身上全是这种气味,我没办法工作了。”凌君皱眉头,同事都说她是中药房出来的,全身上下飘着中药味,只是她自己几次闻都未闻出来,连平闻见了都说受不了,平在医院呆了那么些天,对药味尤其敏感,一闻就皱眉头的想吐,弄的她非常抱歉。
“我觉得这种气味很好闻。”他的吻慢慢的覆了下来,带着无限的温柔,道:“万千人之中,我也能一下辨别出来。”
“所有喝中药的人都是这样的味道。”她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显示着她这一生将比别人复杂,他说过的话她还记得,他说她会爱上别人,可是谁还可以替代的了他的位置呢?
冷冷掌心,汇成一片海,每一颗思念的泪,被寂寞的沙掩埋,时间会原谅等待,可是再也游不出心里的海。
“不是的,我记得你的味道。”孟焕拥着她,握着她的手,亦坚定地道,“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心中某处仿佛被触动了,柔软的一塌糊涂,在很久以前他也如此对她说。
凌君,不管你走到哪里,我总能找的到你,因为你身上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味道。
即使隔着江,隔着海,我也能闻的到,最后是隔了大洋彼岸,可是……
胸口一阵绞痛,不再去想他。
待一切清理干净,进卧室,她仍然睁着眼望着水晶灯发呆,神色有些恍惚着。
凌君,孟焕靠过去轻叫,“吃点你最爱吃的抹茶蛋糕吧,胃会舒服点。”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助地闭上眼,他不知道,那不是她最爱吃的。
她早已忘了自己最爱吃什么,可是何越最爱吃的东西她都记得。
“好了,晚上不喝药了,吃几口再睡。”他极尽温柔地哄着。
“凌君!”他有些心疼地叫,这声音让她心里不舒服。
“好!”她坐了起来,快速吃下,再次滑进被窝。
他上床时,她便往他怀里钻了钻,从来不曾如此的主动,他笑的很是开心。
“明天我想吃梅干菜蒸鸡翅。”她说,手环着他的身子紧紧的,让他觉得确实与以往不同了些。
“好啊,告诉我怎么做。”他微微浅笑,目光纵容地望着她。
“我也不会。”她说,只是忽然想吃了,这样的要求看似很无理,可是她却很享受的要求着。
她不得不承认,只要他在身边,她的睡眠极好。
还不得不承认,胃口也好了些,更不得不承认,那个恶梦不再困扰她。
夜半,他翻了个身,手开始在旁边摸索,一下惊醒,就着月光,飘窗边有个人影,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不冷吗?”他将外套套在她身上,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手冰冷着,又不忍心责怪,只好说,还早呢,再睡会吧。
她点了点头,任他抱回去,忽然就乖顺了很多,他有些不习惯,这温柔里有着隐忍,压抑着情绪。
哪天她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所有喜怒哀乐呢?不愿意看到她象个瓷娃娃是的,感情隐藏着,他想要她高兴时大声笑,不快时痛苦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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