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过了一夜,已经好多了,她还是撑不住,倒了水将药再次吞下。
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去往石钟山的墓地,车厢里人不是很多,外面闪过的风景在快速行驶中越来越糊,越来越远。
爸爸跟妈妈的照片已经被她换成了合照,两人微微含笑着,电脑合成的效果有些失真。
可是看起来却是那样安详舒心。
她跪在前面拔墓地旁边任意生长的草。
已经两年没来过,草有些高了。
有人拿着小锄头过来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忙,只要稍微给点钱就可以。
凌君摇头,她可以做的到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忙。
草还是无情地划开了她的手,血粘到了枯黄色的草上,她没觉着疼。
“这冰冷的地下,爸爸妈妈在一起了是否会觉得快乐呢?”凌君问着,任眼泪流在双颊,将爸爸妈妈爱吃的东西摆满一地。
这里多么安静,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还能听到鸟儿歌唱。
“爸爸妈妈,多好是不是,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可却让女儿一个人痛苦着。”
“你们怨我不听话对不对?没有吗?”
“昨夜是谁来托梦?为什么还是那句话,凌君你要好好的。”
“爸爸妈妈,我听够了,真的听够了。”
空旷的墓地上偶尔也能听到几声乌鸦声,一阵阵冷风吹过,她用双臂环住了自己,那些拔开的草叶被刮的到处都是。
爸爸妈妈旁边的墓碑有张小孩的照片,清秀的小脸,可是墓碑上却没有任何名字,她望的有些发呆,是不是也象她一样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呢?
凌君走过去,手触摸上照片,眼泪又恣意地流,为小男孩,为自己。
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是吧?
下山的时候天已暮黑,她也不知道在上面呆了多久,或许也曾睡过去,头发早已经被风刮乱,脸也跟个花猫是的。
守墓等着关门的老头关切地问,“需要不需要用热水洗把脸?”
凌君摇了摇头继续往山下走去。
通往山下的班车早已开走,老头又追上来问,“需不需要电动车,骑到山脚下,放到问问小卖部就成。
她从老头眼里看到了怜惜,怎么能拒绝呢。
最后还是骑了人家的车,放到小卖部的时候,随手放了钱。
再次坐地铁回家,在电梯口却接到了陈小姐的电话,清清脆脆,婉娩约约,绵绵的还能听到小孩子的叫唤声。
“凌君,我老公说看到你刚回来,过来我家一起吃饭好吗?”陈小姐热情地邀请着她。
她们同住一个小区,中间只隔着几栋楼。
她模糊地记起着陈小姐老公的样子,隐约着回来的时候有人跟她打招呼。
随口应着,“不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不行,不行,快来,我已经做好饭了。”陈小姐那边继续叫着,中间还插几句让她老公看好孩子。
真是个温暖的家,她想,在很久之前的日子,她也曾以为自己会有个孩子,只是最后还是没了,想到这里不免心会隐隐的疼,那个天使般的小人儿在她身体里呆了没多少时间,而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是男孩更还是女孩。
没听到凌君的回应,陈小姐又继续叫,“再不来,我要抱着宝宝来拖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