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连忙摇头:“不碍事的。”
“小伤口不处理好就会恶化成大伤口的,还是让我看看吧。”说着,孟清浅已经挽起了雪霏的衣袖,她再想躲,却也不好缩手了。
孟清浅解开了雪霏包扎伤口的绷带,她手腕上原本只是两条细长的伤痕,现在却扩大了好几倍,弄的整个手腕都红肿起来,原本受伤的地方竟然恶化腐烂,刚才的怪味道就是从这发出来的。
“怎么这么严重了?”孟清浅惊呼。
雪霏紧张得语速飞快:“应该是这几天洗了衣服,沾了水和皂角,伤口感染了。”
水和皂角是可以让伤口恶化,却绝不至于让伤口腐烂,看雪霏伤口的样子反而是像中了毒。孟清浅忽然心头一震:雪霏恰好也是右手有两道红痕,当时她说是被树枝刮的,但如今想来,也完全有可能是被人抓的。
“公主,你怎么了?”雪霏见她的脸色突然惨白,奇怪地问。
孟清浅心中狂乱,甚至连手也有些发抖,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气息,道:“我没事,只是累了,你先休息吧。”
雪霏见她脸色特别不好,正要多问几句,却发现孟清浅似乎有意无意地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伤口看。雪霏身子一震,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
她这一微妙的变化当然没有瞒过孟清浅,孟清浅意识到了危险,立刻道:“我真的好累,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说着,孟清浅假意疲累地转身走向床榻,心中却一直警惕着,微弱的烛光照出两个人的影子,她看到雪霏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孟清浅心中大惊,她不会武功,两人距离这么近,雪霏若是有心下毒手,外人根本来不及施救。她心中闪过千般念头,却没有一个可行的求生之法,只能眼看着雪霏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只听得“扑通”一声,雪霏竟然直直跪倒在地。
孟清浅惊魂未定地眨眨眼,洋装若无其事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雪霏重重磕了一个头,额上顿时就红肿起来,诚挚地道:“奴婢有罪,不该在公主昏迷之时当着众多人的面胡乱猜测,害得王爷处境被动,身陷囹圄,请公主责罚。”
孟清浅深深看了她一眼,却不急着让她起来:“你平日里一向稳重,为何这次如此冲动呢?”
“不敢欺瞒公主,奴婢此次如此冲动,是因为有人刻意挑拨,那人说……说李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
孟清浅心中一惊,暗道自己并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嘴上问道:“谁告诉你的?”
“是……是薇止。”雪霏道。
孟清浅皱眉,这才想起了自从自己醒来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薇止了。
“那薇止现在人呢?”孟清浅问。
“她说不能让公主在萧国这么被欺负,早已经去了南国找陛下和游丞相住持公道。”
孟清浅心中一紧:难怪南国的国书来的这么快,难道真的是薇止?
“薇止说得斩钉截铁,当时公主生死未卜,我一时慌乱,来不及细想就信以为真,这才害得王爷受制于人,奴婢有罪。”说着,雪霏双手撑地,又磕了一个响亮的头,原本额上的红肿出已经擦破了皮。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吧。”孟清浅于心不忍,亲自扶起了雪霏:“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至于别的,以后再计较。”
“多谢公主。”雪霏施完一礼便告退。等到她走远了,孟清浅立刻把门窗都紧紧锁死,乱蹦乱跳的心脏就像在打鼓似的。
过了许久,孟清浅才稍稍平复了心情,但早已没有了睡意,她索性拿出纸笔,把发现的线索一一列出,慢慢划划出了一条时间线,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分析,猛地灵光一现。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误导了。乐儿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萧桐的!因为四个月前,萧桐正在冀州治理瘟疫,根本没有见过乐儿。那个人刻意误导她,让她以为乐儿怀了萧桐的骨肉,意在离间他们夫妻,再指使凶手杀死乐儿,激化她和萧桐的矛盾。
想到这,孟清浅心中一寒。在纸上写下今日元熙说的那首诗:草木下肃叶无痕,之子托兔共晨昏。幸得识卿桃花面,自此阡陌多暖春。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孟清浅惊呼,手中已经提笔快速写下两个字——草下加肃是为萧,之字包兔是为逸,是萧逸!
是他!孟清浅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他想要她的命的话,之前明明有许多次机会,他既然没有动手,那就一定还有更可怕的目的!可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