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凝霜的父母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桦,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惊吓,印象里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了。他们一时都忘了要说话。白桦尴尬无措,良久,别扭地叫了一声“爸妈”。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地无地自容:“小白,你怎么来了?凝霜打电话跟我们说今年要跟你回老家,就不回娘家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你一个人回来,那凝霜呢?”
他只好说:“我不知道,我没联系上她,我以为她今天会回来。“
“唉!“付爸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白,不是我说你,你跟凝霜结婚到现在,有四年了吧?我记得上次你到我们家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家人去部队闹,你被逼迫跟凝霜结婚,现在想来我们是真的错了。我的女儿我知道,每次都一个人回来,什么也不说,我们也知道她一定过得不好。强扭的话不甜,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开放了,离婚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始终心疼自己的女儿。“
付妈妈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样迈开腿走出付家。
在贵州安顺屯堡的付凝霜根本就想不到白桦会四处找她。她赶半夜火车出来,充电器忘了拿,没到屯堡手机就没电了。父母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其他人也没空找她。干脆就让手机一直关机吧,正好清净清净。
她回到江湾,手机充电开机后,收到许多条短信提醒,好几条是提醒她白桦曾打过电话。她按起他的号码,迟疑了一下,又删掉了。
白桦没再打过电话来。
这天晚上,公司同事聚餐,她回来得很晚。楼梯里没有灯,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到屋里正要反手关门,突然一股力量冲过来,将她推进去,然后门被关上。一股酒精味冲入她的鼻子,来人靠在门背,重重地喘气。
凝霜以为自己遭遇到了变态酒鬼,本能地尖叫。黑暗里,一个男声低低响起:“是我。“
她听得出来是白桦。她定定地站了一会儿,伸手去触摸墙上的开关。
“别开灯。”
依他而言,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黑暗里,寂静袭来,包裹着她,缠绕着她,听到他起伏的呼吸,她渐渐觉得自己陷入一个迷阵之中,濒临溺亡。她嘴唇发干,身子僵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带着酒精的气息慢慢地爬上她的后颈。他伸开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嘴唇轻轻地贴上她的脖子,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肌肤。她觉得一阵□□,从前就受不了他这样挑逗。隔了那么久,身体却依旧还有那么灵敏的反应。她克制住自己已经骚动的心,任由他一点一点的啃噬,不作回应。
轻轻解开扣子,将衣服往下褪,温热的嘴唇顺势来到她的肩膀,惹得她忍不住呻呤。他似乎是得到了许可一般,扳过她的身子,双手从后面抱住她,粗暴地、蛮横的吻上她的唇。凝霜试图推开他,理智告诉她他们不能再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而欲望却占了上风,干涸的大地需要清泉滋润,黑暗的世界需要光明照亮,久违的拥抱让身体的向往,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勾上他的背。白桦得到进一步的指引,解开她内衣的扣子。
窗外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
清晨,凝霜在白桦轻微的鼾声中醒来,侧过头,看他睡着的样子。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使得原本阳光的脸庞多了一丝沧桑,令旁人看着紧张。而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张带着刀疤的脸迷住了,她觉得他是英雄,而英雄是需要一些苦难来证明自己的。她不怕他生气时阴鸷的表情,怕的,是那漫长日子里的客套疏离。
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庞,不料却把他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凝霜,皱上眉头:“昨晚我喝多了。”
生生让她想掐死他!拿喝多了这种借口来赖账,他真是无耻到家了。
他看着她的表情,从痴迷到惊谔再到愤怒,心里竟然觉得有趣得意。
“我会对你负责的。”他面无表情。
凝霜从头下扯出枕头捂住他的脸,声音近乎咆哮:“负你个大头鬼啊,你去死!“
他轻松地掰开她的手,起来找衣服。待他穿戴整齐,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也不看在床上的她:“搬回去住吧。”如施舍恩情一样。
凝霜更生气,将枕头砸向他:“给我滚,你有多了不起,叫我搬我就搬?我还不稀罕!“
他还是那个气死人的样子:“不搬?你可别后悔。“拉开门就走了。
趁着清闲的时间,白露把单据拿出来,放整齐用别针别好,再拿出计算器慢慢算账,扣除房租,水电和骆雪的工资,盈余为负数,略亏。开业第一个月,这样的收益在预料之中,她自己比较满意。她抬起胳膊伸个懒腰,就看见谷雨一脸黑线走进来。
她赶紧起身去迎接:“谁把我们谷科长气成这样?这都快要生了,可别动了胎气。”
谷雨不看她,径自走到沙发里坐下,没好气地说:“给我来杯水。”
白露赶紧端了来,她一口气喝下,然后重重将杯子搁在桌子上,狠狠地说:“我婆婆来了。”
“来照顾你?”白露揶揄到。
“不会说普通话,不会烧饭。我和梧桐也不会烧饭,她来了跟我们一起住我妈家。中午因为一点小事跟我妈吵起来,结果我妈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顿,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当初我跟梧桐谈恋爱的时候,可是经过她同意的。你说我多委屈?气得我都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