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左馗没能看到这副为难的样子太久。
他从金老板的店门前直接飞向了街尾,并撞进了一家店铺之中,将刚刚刷干净的墙壁撞出了一个大窟窿,砖块和尘土飞溅。
范无救的脚还伸在半空中没有放下。左馗像棒球一样被踢飞出去,全拜这只球棒一样的脚所赐。
范无救动手了。
白止看着他缓缓放下脚,朝着左馗摔入的墙洞走去,自己不敢有分毫动作。
他明白,自己上是以卵击石。
范无救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在下一秒就从白止的面前消失了,转瞬又出现在了洞窟面前,白止的视野尽头。
“兄弟!别打啦!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呀!”
谢必安用手在嘴边扩着音,大声嚷道,却完全没有劝架的意思。在白止看来,他不止是在装模作样,更是在起哄。
他看着范无救伸手将左馗抓了起来,缓缓地拖过来,似乎是要会和谢必安,终于一咬牙,撒丫子跑回了店里。
白止毫不犹疑地点燃了灯老。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后,灯笼上的口鼻张开,展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火焰。
看到白止的一刹那,灯老的火焰就开始窜动。就在火焰将要暴涨起来的前一刻,白止抢到:
“黑白无常来了!他们要抓左馗!”
火焰的爆燃戛然而止。
灯老单薄的三观露出了明显的诧异表情。他的眼睛歪了歪,似乎是在皱眉,紧接着道:“快带我去,敢骗我,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灯老的话说了一半的时候,白止就已经跑出店去了。他顾不得路人诧异的目光,举着灯老面对着黑白无常。
左馗正在全力挣脱着范无救的手,他浑身都再次被尸气包裹,发出恐怖的愤怒嚎叫。但范无救抓着他的头发在地上拖行,像是在拿捏一个三岁的孩子。
灯老的双目长得老大。他倏然脱离的白止的手,向前飞去,高喝一声:
“住手!”
范无救站住了脚步,微微回了半个身子,用阴森的目光瞥着灯老。左馗听到灯老的声音,急忙收了尸气,不再嚎叫,对灯老求助道:
“灯……灯老!”
“哟,灯老!久违久违,您老可好啊?”谢必安笑着对灯老施礼道。
“谢老七,范老八,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灯老阴沉道。
谢必安双手一摊,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奉命请本地六方斋斋主去我们那边坐坐,可一点私事都没干呐!”
灯老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道:“六方斋,盈亏自负,事务自权,急用自判,只凭帐赏罚。如今易山尽将斋务令他暂代,今年平账又未出,你们因何敢强锁六方斋主,莫非藐视冥律不成?!”
谢必安似乎有些无奈。他挠了挠头,道:“灯老啊,您说的,我谢某人都明白。可上命所差,盖不由己。您一个渡鬼金灯,总不好和陆爷对着干,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