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怕不是找死,竟敢说这般折辱他的话。
他气是真的,耳根红温也是真的。
白玖回想起以前,与沈煜一起在军中的时候,她便最喜欢这般逗他,看他又气又恼又脸红的样子。
如今还能瞧见,真好。
眼看着沈煜眼神跟下刀片一样,白玖不紧不慢的说着:“沈王爷是不是想错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脱光衣服……”
“闭嘴!”
一想到白玖此前能说出他腿上有颗痣的事,又对他这般上心,沈煜忽然觉得,白玖有可能是真对他有情,还是有些发疯的那种……
不然又怎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窥视他沐浴?
“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
“出去!”
“好,出去就出去。本来打算给你施针缓解毒性的,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领情,但可得说好,我这一旦走出门,沈王爷便是求我,都求不回来。”
沈王无语看她。
白玖不尴尬,冲他笑了笑便往外走。
“回来。”
“你让我回我就回?那岂不是很没面子?”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声音慵懒肆意:“你得求我。”
身后没了声音。
直到白玖半只脚要跨出门槛,沈煜也没说话。
她没真的走出去,转头回身,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沈王爷真是放不下身段啊。”
沈煜紧盯着她:“本王是求死,不是求辱。”
“你未免太认真了些,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沈煜垂眸,没再说话。
白玖却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沈煜独自一人身在异国为质子两年,神经一直紧绷着,哪里还有什么放松的心情?
又怎么会轻易对白玖而放松戒备?
是她太独断了,还把自己当做江离。
“沈王爷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并不意味着一切就会结束,既有活着的一线生机,又为何要求死?”
“想说什么?”他声音虚弱到像要支撑不住。
“有人希望你替她而活,不是么?”
缄默片刻,沈煜那双死寂凤眸仿佛多了些生机,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帮本王压制毒性。”
“这就对了嘛。”
沈煜不再说话,显得心事重重。
进了屏风后的里屋,沈煜脱下上衣,端坐在床头,他身体早就不比两年前硬朗,显得尤为消瘦。
胸廓上赫然可见一道极深的疤痕,那是心脏的位置,更是新伤,绝不超过一年。
白玖倒吸凉气,却没多问什么。
信手一招,蓝色冥气闪过,她掌心多了包银针,便开始帮沈煜施针压制毒素。
与此同时,周府。
周长青一回来,便将那身夜行衣脱去。
在烛光的映照之下,后背脚印反而显得愈加清晰。
他恼怒的锤击在桌上,沉木桌面竟骤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