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秦相府,正厅。
厅门紧闭,屋中的三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坐于上首的秦文正面色冷沉,下方两把椅子之隔的宋眉双手交握,垂眸掩饰着神色中的慌乱与不安。
秦文正看向被五花大绑跪在厅中的秦四爷,冷声开口:
“你们说说,什么叫做洺儿是你的儿子?”
秦四爷抬头,刚准备张口,余光瞥向一侧的宋眉,秦四爷咽了咽口水,将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重新垂头看向地面。
宋眉用右手紧握住左手,指甲抠住掌心,陷出了深深的白印,面上却仍强作镇定,但微颤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如坐针毡。
秦文正倏地眯眼,猛然将手边的青花茶盏砸向地面。
“啊!”
随着“嘭”的一声杯盏的碎响,宋眉连忙以手掩面,惊叫出声。
秦四爷偏头,紧闭双目,但瓷器的碎片和茶水,还是溅到了他的身上,脸上。
秦四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上首缓缓开口:
“文正,相爷,您听错了。”
又是“嘭”的一声,秦文正抬手将几案上的黑漆托盘扫落在地,秦文正怒道:
“我听错了!你们当我是傻子?”
秦文正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他一只手紧攥着胸口,双眼死死盯住垂头不语的秦四爷。
宋眉忙直起身,看向秦文正,急急出声:
“相爷,您的确是听错了,相爷……”
秦文正扶额,双眼紧闭,抬手止住了宋眉的话尾。
秦文正头疼欲裂,也不想再听这二人欲盖弥彰的言辞。
这么个问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片刻后,厅中响起了秦相疲惫的嗓音:
“四叔,你去江南屯粮是怎么回事?把铺子庄子前抵给了余庆丰,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四爷闻言,心中一松。还好,洺儿的事,应该暂时翻篇了。
而宋眉却是将手指绞地更紧了,四叔可千万不要将她给扯进去。
秦四爷已听说了圣上命大理寺严查屯粮商户,并且抵给余庆丰的铺子庄子也没能拿回来。
事已至此,秦四爷也只能实话实说。
“之前,上京城的生意被闻氏商行恶意针对打压,以至于生意连连亏损,就算是夫人多次拿出银钱贴补,也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
秦文正听秦四爷言语中称呼宋眉的那声“夫人”,胸口一滞。
犹记得,方才在园子里,可是听四叔唤的是“眉眉”。
秦文正压着火气,听秦四爷继续讲他做的混账事。
“我是偶然间听见文正你提到了一句,上头令稳粮价。”
“我就想到……”
“你就想到通过屯粮,大赚一笔?”秦文正冷声打断了秦四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