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夕皱了皱鼻子,“可别说大话。”
“一会儿你就知道。”他轻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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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接过线团的时候,纸鸢已经飞在天际。
自由自在的却偏偏有这道细线勾着。李宙宇告诉炎夕,如果不忍心,就把线绑在树上。
“你怎么不教我扯断线?”
他含笑道,“你一定舍不得。”
同窗也有三载,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一片红枫往她的青丝上落去,她抬眸,却见他修长的指尖,夹住了它。他笑了笑,釉彩般的瞳里,藏了一束幽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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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的滑过,妙音临去的前一天,她领炎夕来到良泉。
玉田寺的良泉盈盈满满的,清澈见底。
炎夕问妙音师太,“师傅,泉也有神吗?”
妙音道,“公主,良泉的水是有音的,会说话。但,不是神。”
妙音白条的道袖沾满檀的浅香,她和目道,“公主,泉水有苦有甜,是逝去人的眼泪。这个比喻你能明白吗?泉水大多数尝起来是甜的,但如果人的心是苦的,就不能完全领略它的甘味儿。”
波光清清的良泉在树荫下无声的流淌,炎夕用手,舀了些许,舌尖一点。她想,她尝到的是她父母的眼泪,含泪而笑,她望向妙音。
妙音已经年过半百,她慈目道,“公主,你尝到了什么?”
炎夕说,“是甜的。”
“佛祖说,人生来都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人带着残缺度过一生,我还是俗世人的时候,也曾经像太子一样,为前尘往事耿耿于怀,公主的慧根要比老尼扎得深,胸襟应当比海更广。那也是你母亲一生的心愿。”
碧影相互倒立,夕阳的黄光不断折射,开出一朵朵的金花。
炎夕仰起脸,她不是母亲,但,也想发下宏愿。
妙音点燃她心里的一盏灯,但归去宫廷,难免混浊。
玉田寺仍有僧人鸣钟,早课。
她最后回头,
景物不变,江山不改。
浓浓的黄昏韵色和晨曦之光如出一辙。
冬将至,她延曦公主该归未召宫了。
炎夕绵绵地靠在渌水畔,不过一刻钟,又只剩下她一人。章缓在她身边,火烧着柴干,发出噼噼吧吧的声音,春日晚上的寒意传了过来。章缓不说话,只是沉沉地喝着酒,若月般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色,他不知何时也喜欢穿起了白衣,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好似天宫来的人儿一般。风牵起他们衣角的时候,更显得神逸。
炎夕说话,想驱走几分心中的孤寂。
“章缓,你为什么不和宙宇一同去北疆?”
章缓笑了几声,“公主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