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她阴冷的弯起笑弧。
宫中的确冰冷,灵潮去了皇陵还未归来,一座座金玉殿宫,竟像地狱的魔障。
略微叹气,她问,“窦太医,章公子怎么样?”
窦清伏身道,“公子晕倒乃是疲累所至,稍作休息,服下汤药,便会痊癒。”
炎夕点了点头。
窦清退下后,药院里只有炎夕与章缓两人,她从袖里取出锦帕,为章缓拭汗。
迷朦中,章缓拉紧炎夕的手,“不要走!”
炎夕没有挣开,章缓还不知道吧。
七尺男儿,眼际竟流下泪。默默睁开眼,章缓陡然松手。
炎夕一笑,从容的往他额际拭去,“汗流多了吧。”
章缓的表情十分疏离,他清亮的眸里满是阴郁,“我都知道了。”
炎夕手上一滞,虚弱的笑道,“那你为何,还守在宫外不走?”
“朝若不肯见我。”章缓的眼神依旧清澈,俊美的脸上,冷冷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炎夕,你能不能帮我?我想见朝若。”
“要见朝若,不是难事。”韦云淑的佛堂,她进得去。“只是已有几日,朝若不知走了没有。”
“她还没走。她一定在宫里。”
原来……他守在宫外,就是为了……
炎夕见章缓要起身,连忙扶起他,她垂眸道,“章缓,对不起,我劝不了他……”
他一阵凉笑,“炎夕,如果你真的内疚,就不要嫁给宇轩辕。他根本配不上你。他碰了朝若……炎夕,如果不是他,你现在还在西朝,早就嫁给了表哥。”
“好了。快走吧,你不是要想见朝若吗?”炎夕说,“只要我活着,就是西朝人。”
章缓不语,迈开不稳的步子。
佛堂在八宫之外,绕过几道宫墙,已是黄昏。
不时有木鱼的敲打声,传过来。
几缕清烟从炉里发出。韦云淑正在诵经。
炎夕道,“姐姐,朝若在吗?”
韦云淑睁眼,起身道,“你是章缓?”她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一脸倦容,却无碍他的俊美,果真是西朝第一美男子。
章缓略微点头,声若游丝,“见过姿华公主。”
韦云淑道,“不必多礼,朝若在里堂,请随我去吧。”
她瞥见章缓的手在颤抖,他的身体冰凉一片,已至门外,谁也没有开门。章缓故作精神的推开炎夕的扶持,抚整身上的衣襟。
轻轻推开了门……
“朝若……”
炎夕只能呆立在原地,韦云淑亦不能动弹。
空气中,有浅浅的幽香,朝若穿着白衣,平静的躺在床上,白色的帐帷如旗帜般寥索的被风吹起,鼓动。
章缓又唤了几声。
她仍是阖着双目,没有反应。
章缓的表情,出奇的淡定,他走了过去,唯有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