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子夜立在院中,悄然对他说,“她的命,是夕颜。”
他屈从于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不能,绝不能是夕颜。
夜阑人静,降雪芜吹起玉箫,静缓如泉,飘至谷中每一角,他并没有往天上看,夜空下,他朦胧的眸子逐渐明亮,灿若星辰。
丹姬曾说,他不敢表露心迹。
并非雪芜不敢,而是他早早知道,他和她,还未开始,已经结束。
他只想守着她,一直守着那个离她的心最近的位置。
雾海汹涌,起涨间,化尘而去。
我只愿当解语,只因解语知你心。
(本章完)
红颜花焚
问冬时,时日不尽无箫歌。
悬空的手肘一抖,宣纸上散开红渍,炎夕搬回清凉殿已有一段时日,关外来函,北歧的大军正与东岳在冰谷对峙,冰谷依着险峰,对东岳来说,有利无害,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她蹙眉又看,眼下的折子是由骆尉所呈,两月前,她派刘纯出使西朝,快马送书于京,西朝的回复相当暧昧。
她揉着眉心,那个男人,她是熟悉的,他图霸业的决心绝不逊于宇轩辕,这样犹豫实在不像他。这又是为什么?
她的处境实在尴尬,西朝的权柄实际上已在李宙宇手中,他若是与北歧联盟,东岳必败。目前,西朝尚避战而外,可是,他会轻易错过这个好机会吗?
这里里外外的断层怎么也连不上?她缺了什么?那是什么呢?
今天晨晓王肃入宫,炎夕略代问候他的夫人慧谦。
王肃道,“公主,孙将军归朝了。”
孙翼自那天在法场上劫住子雁,就一直留在将军府,朝野传孙翼追思亡妻,立志为其亲自守陵墓,几天后,又返回吴郡,灵潮后来追去,现在,孙翼回来了,灵潮又去了哪里。
子雁笑道,“怕是得不了孙将军的心,小公主生气,游天下去了。不过,公主不必担心,孙将军有命人保护她。”
炎夕问,“王大人,近来可好?”
王肃道骨仙风,回道,“王肃一介散官,愈是清闲,愈是好。陛下出征,朝内如此太平,也是幸事。”
王肃并无可疑之处,他是散官,手里的权力极其微薄,尚做不到瞒天过海。
午膳后,炎夕称身体不适,子雁请来了窦清。
“窦太医,你本来是状元之才,短短几年便能入主太医院,也属难得。”炎夕盯着窦清。
窦清的指按在悬丝上,“公主,你是烦心忧疾,待我为你开副安神之药。”
窦清一边解线,一边道,“当年,我拜入一位高人的门下。”
“高人?”炎夕紧张的问,“他是谁?”
窦清道,“她是女子,年纪与我相仿,说来惭愧,我还略长她几岁。”
“是女子啊。”她还以为……
窦清圈起红线,线头缓缓上移,“女子也是奇人,我遇见她那日,正逢她替妇人把脉,她把出了那人是喜脉。”
这有什么奇怪?大夫若是把不出喜脉,才是奇事。
窦清装好药匣,他好像猜到炎夕的疑惑,“她还把出了那妇人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他本是不信的,巧的是那妇人肚里的孩子是双生子,彭宇从未有过新生的双生儿。
最后一个人,也没有异象,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有古怪,她正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束缚着,寸不难行。
炎夕掰着手上的金锦奏折,望着一排排官名,她低呼,“是谁?”
是谁……是谁……是谁……殿内空旷,不断的回音,不久,门“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