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她眼角处的皱纹无碍她仍存有美丽的韵容。xwanben她的唇边漾着一缕笑意竟与昭然有些相像。
“想来,你是昭然的客人。”
“是的。”炎夕恭敬地说道。
妇人笑了笑。“不必拘谨,请上座。”她的手不停地滚着玉念珠,从未停下。
“我请你到这儿,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妇人又问。
炎夕回以浅笑,“不必了。这府里的东西都好。”
妇人也笑了。“我问的是,在随昭然离去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们家族也是贵族,昭然对你一片痴心,明天就走,也算匆忙,我总要送你些什么东西。”
炎夕沉默了,什么东西?她不想要什么东西,她只想要找到她的乳娘。
妇人继续说道,“姑娘有难处不防说出来。我虽是妇道人家,手里倒有几分权柄,东朝境内,你要奇珍,我便给你奇珍,你要异宝,也并非难事。除了……除了仙家物,我都能试试给你找到。”她的眼眸紧紧盯着炎夕。
炎夕深深吸了口气,或者,她可以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不瞒你说,我与我的乳娘失散了,我想找她。”
“哦?”妇人站走身上,她走到偏阁里,立于桌案之前,“此人若是在东朝之内,倒不是难事。”
“真的?”炎夕欣喜地说道。
“你把她的画像画下来,我依图去找。半日之内,必定给你一个答复。”妇人缓缓地回答。
炎夕感到心中有根弦断了。她走到妇人跟前,“多谢夫人。”她便赶快拿起笔,画了起来。
红衣少女接过她手里的画。说道,“姑娘,你可否在这儿等我片刻?”
炎夕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只管送这画出去。”目前找到乳娘才是最重要的事。
“姑娘,你认得路回去吗?”红衣少女有些担心。
炎夕的心情很好,点了点头。“你回来时,要是在红阁看不到我,再来找我也不迟。我不会出这府地的。”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先离开了。
炎夕凭着记忆往回走,假山明丽的峰尖在午后的光下令她有些恍神。山上流下清澈的泉液,叮叮咚咚地打着拍子。
她的心雀跃着,或者是因为那突来的希望。她心忖道,若是真能找到乳娘,她离开时便有了方向。在这世上,她只剩下乳娘。
走着走着,她竟发现,自己迷路了。府院亭阁竟变幻莫测,道影迷途无一处是出口。
她的心惊跳着,莫不是困死在这迷丛中。
远处传来一阵鸟鸣。她停了片刻,仔细听了起来。往那声音走去,不知能不能寻到红阁。
野花综综,清流淌在墨石岩上。她走了大约半刻钟,柳暗花明的一角是一幅新的景观。
有森物奇景,好似眼前是一片高山,炎夕惊愕,这是何处?她明明身在府宅里,怎会看到山中景?
林中有松木繁种几千,枝蔓相交,烈日之下,印下阴影几片。
有一人身着黑衣,背对着她。那人高大挺拔,稳如泰山。
“你迷路了。”他缓缓地转身。
那冰冷的眸子,坚毅的唇瓣,以及好听却又冰凉的语调。是她做梦也不想遇见的人。
他像初遇她时的模样,只是斜睨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前,“这是青障,你怎么寻到这里?”
她高高仰起头,与他对望,“我听到有鸟声,便想也许走得出去。”她左右打量,这繁森宇里的,只有鸟鸣虫叫,青木盘旋。
“不用看了。你还在府里。”他淡淡地回答,眼神只落在枝间。
炎夕才看到,枝间里有一团草色,想来是鸟窝吧。“你竟然在华府之内,建这样的一处地方?”这大地自然景观,怎么能随意由人来摆弄?
他的唇畔隐隐微动,分不清是不是在笑,“只有自然才是生存的根本。树荣草枯,死去归尘。你看,”他指了指飞进枝间的细影,“这林间的雏鸟越来越多,他们进来了,便只有两条路,一是在这儿活下去,二是成为林里走兽的食物。”
“你不过把那些鸟儿当作玩物,建这青障迷惑他们。”炎夕了解他的意思。这人的心肠还真是残忍。
他冷笑两声,“我从不抓他们,是他们主动飞进这林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若死去,与人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