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鸿问:“如果没有我,你下次能与谁配合?”
这却是顾铎无法忽视的问题,他迟疑了一瞬,便听虞知鸿继续道:“任何药材的效用,都和剂量相关。我用药不多,不会危及性命。”
顾铎迟疑道:“那你发个誓?对我发。”
虞知鸿啼笑皆非:“好,我对你发誓。”
顾铎到底把药还了回去,作为“交换”,虞知鸿应允回去休息,留顾铎在这守夜。
发现虞知鸿的秘密后,顾铎觉得服药不是长久之计,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求其他方法。
他先将虞知鸿营帐的摆设全部换掉,布置得不像是个营帐,又试图连帐子都换成红色的——喜庆,辟邪。
如此折腾了两三天,有一次累得在虞知鸿那睡着后,顾铎得出结论,有个人陪着,贤王殿下似乎真能睡得踏实些,遂试图卷铺盖住进来。
……结果被虞知鸿坚定地拒绝了。
顾铎认为是自己睡相不好、总爱抱人,所以遭人嫌弃。虞知鸿也没脸解释“我怕对你想入非非”这等话,便惭愧地任由他误会了。
除了没法解释的,还有解释不清的——军营里的将领们日日吃住一同,不难发现顾铎最近天天往虞知鸿那跑,加之顾铎“长得太像王爷从前的爱人”,这些人便怎么想的都有。而虞知鸿倘若解释,反倒会显得很在意一样,越描越黑。
顾铎对此很想得开:“说我喜欢你?那就说呗。天天赶路太没劲,就当消遣了。”
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虞知鸿心里莫名更加郁结:“……好。”
顾铎单是猜到他有不快,但是思路歪了十万里,十分仗义道:“我脸皮厚,大家怎么说都行。要是你觉着不好意思了,就告诉我,我去解释。”
虞知鸿:“……”
从北越关到阳东城这段路上埋伏太多,流寇匪盗应有尽有,拖了军队好几天。临到城下时,王誉叹道:“十七部落现在连咱们都敢骚扰,也不知道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顾铎问:“现在?以前不是这样?”
王誉答道:“三年前,至少大齐境内还是太平的。”
这些天仗打得上头,又听王誉感慨几句,顾铎直接点出一个营来,想就地带人扫荡回去。
王誉被这行动力震撼到了,一时哽住
虞知鸿阻拦道:“匪寇众多,如此除不尽。”
顾铎道:“能除一个是一个。”
“擒贼先擒王,”虞知鸿道,“与其分兵,不如直捣黄龙。”
当夜,那瑞王眼线从塘骑改装成传令兵,仍旧蒙面,又一次潜到了顾铎的身边:“今儿你可领会了,贤王到底是个什么人?”
顾铎:“?”
“他说的话句句冠冕堂皇,可也仅止于此。”他道,“实际上,咱们的贤王殿下不会念及半点儿百姓的生死,只惦记沙场上地战功罢了!但凡他有一点怜悯之心,今日岂会阻拦你呢?”
但虞知鸿的安排没错,顾铎稍冷静一会,就意识到此时分兵不同于战场上打配合,诚然不可行。
游牧民族体魄强健又善战,在同样人数的情况下,都比大齐军队有优势,分兵极容易被各个击破;且那些流寇混进大齐境内后分布零散,就算能打的过,一网打尽耗时太久,还是得斩草除根才行。
那蒙面的眼线说得添油加醋,好似义愤填膺,顾铎便也听着,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这人话锋一转,说:“你师父的亲生儿子、你的两位师兄,不就是因为虞知鸿好大喜功,才含恨折在了南疆?”
迎上顾铎疑惑的目光,蒙面人尖锐地笑道:“哈?吾业成天天喊着有仇有怨,竟没和你这个亲徒儿说过。”
吾业成是顾铎师父的大名,他直呼其名得十分自然,好像很熟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