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发现一名少女就像教室里的话题和自己完全无关似的;和往常一样默默地坐在位子上;不知为何这让我涌起一阵安心感。
我邻桌的住人。
她将自己蓝黑色的头发沐浴在阳光下;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放在小型平装书上。
姑且还是不露痕迹地;用对方听得到的声音小声打招呼。
“早上好”
“”
没有回答。
这是早已预料到的反应。
棹実亜须香。
这位大约一个月前转入我们班的转校生;虽然最初因为转校生特权周围人都很关心她;可因为她实在太黑暗了;就算向她搭话她也很少会回答;被说成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受到恶评;马上就在无声之中被归于班上集体的外部了。
即是;无视。置之不理。存在着的不在者。将她作为不存在的人;来对待。
外表来看;留至背部下方的黑发虽然给人娴静的感觉;可是其末端就像没有修理过似的参差不齐;又是到处乱翘又是卷来卷去的。再加上像陶器一样雪白的皮肤给人一种不健康的印象;那种彻底的「易碎品;要小心轻放」之感 酿成一种拒绝和任何人接触的氛围。
一直盯着她看的话就会被诅咒;就算有人这么说我也很可能会去相信这是真的。她周围的气氛确实变质到了如此沉闷的地步。
虽然是很漂亮;但同时其美丽深处又沉淀着脆弱感;她就是散发着这种危险魅力的少女。
斜眼偷偷望去;看到棹実在读的那本没套书皮的书;它的封面。
上面是;看似是文豪的特大脸部照片;和「地下室手记」这样一个标题。然后是作者的名字。
“陀思妥耶夫斯基;么名字倒是听到过是怎样的一部小说啊”
我故意不在语尾进行升调;就这么小声说道。包含着这不是提问的意思。
不过。
“一个极端家里蹲的故事”
十分意外的;棹実如同在回答我似的小声说道。
我的话;传达给这位少女了。
不知为何对此感到十分高兴;于是我想也不想地加了一句。
“是么;棹実你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啊;哈哈哈”
“”
棹実带着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厌恶表情看了我一眼之后;又重新将视线回到了平装书上。
“哈哈哈”
不去得意忘形地说那种突然想到的话就好了。
凉飕飕的悔意透过心中。
(——嘛;这种距离感;也不讨厌就是了)
我在心中叨念。这是;毫不虚假的真心话。
比起被过分干涉;意外地倒是和这种不管不顾的人说话;对我来说更轻松。
棹実稍微移开了一点点视线;向窗外望去。
再次;想要看透存在于这乌黑顺滑的头发之下的孤独——
就像哲学家一样呢;我这么想着。
带着凛然的态度;拒绝一切。
如果说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能够表现出那个人的哲学的话;那么说到底我并不讨厌这位少女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