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因为水钥的关系多耽搁了很多天,因此一回来,所有人马上投入自己的工作之中,没人有时间理会他这闲人。
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应该是很轻松自在,可是在闲了两天之后才发觉,自己是一个忍受不了寂寞的人。过去他一直是个被呵护着长大的人,不管何时何地,就连动手术的时候也会有二哥在他身边;现在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他熟悉的环境,没有他的家人,这才懂得空虚。
在梅轩的院落里已经弹了两个时辰的古琴,挣挣的琴声听起来很优美,不过还不够好。这琴声和自己以前弹的有差,琴音不够柔软。
又拨了两下。
水钥在琴弦上伸展双手。
不一亲,他的手和以前不一样,这不是一双弹琴的手。
他真的是吗?可铜镜里的那张脸是确是一样的没错啊!
心慌意乱地奏了一首乱曲,再接一首敦煌,蓦然,十指紧紧扣住琴弦,瞬间停止所有琴音。
为什么他会想起啸天的身影,而且来得如此突然?轻易将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心湖更是打成一片泥泞。
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他,最常想的是那一双眼睛及令人安心的怀抱。
这样的情绪以往从来不曾有过,他想念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草原香,记得他怀里的温暖,忘不了两人在一起时他为他整理一头长发的情景。
不曾留过长发的他,对那一头过腰的青丝时感烦恼,都是啸天为他梳理挽成髻,那么大而有力的一双手,出人意料的灵巧温柔。
这几天没了那一双大手,坐在镜前,他也不过是草草梳理,散在身后的青丝如何也无法挽成一个髻。若不是这个时代留短发是一件很怪异的事,真想动手一把剪了它。
下意识地又开始拨弄琴弦,看着微风吹过树梢落下一片片微黄的枯叶。
“小钥啊!你干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骆小笑坐他面前已经有一段长的时间,跟他打了招呼,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他只发拍拍他的双颊,把人唤回神。
“小笑,你来了。”
水钥终于注意到离自己不到五步远的人。
“我来了?我早来了。看看你,不但全身上上下没一处整齐,连弹出来的琴音像是快睡着了一样。”
“是吗?”水钥被他说得脸颊微红。
他不是个懒惰的人,一向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被人这样拐弯抹角说自己邋遢还是第一次。
“当然是,你刚才在弹什么?”
“温庭筠的『南歌子。』”因为不长,所以很好反复弹颂。同一个调子,心中反复的却是这一首。
“温庭筠是谁?没听过。”
“是唐朝的诗人,也是词人。”
“内容讲什么?”
“内容?”懒拂鸳鸯枕,休缝翡翠裙。罗帐罢炉熏。
“水钥,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全红了?”
“没……没的事……我……”水钥朝一脸好奇紧张的骆小笑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近来心更切,为思君。
“天啊……”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慌意乱。
为思君……梅轩离冷啸天住的置真楼其实只隔了一座竹林,但是不问也很少走动的水锖,当然不晓得他所弹奏的每一首曲子,皆一音不漏地传至冷啸天耳中。
冷啸天能文以武却少通音律,因此只觉他所奏的每一首曲子很多都是他不曾听过的,更别谈知晓其中的意义。
但,这样就够了。清脆优美的琴音,陪伴他处理堡内大小事务,连带着连奏琴的人儿,也是脑海徘徊不去。总是带着一抹温和浅笑的水钥,一定到是感到寂寞吧,否则琴音听来怎如此空寂,像是风哭泣时的声音。
这几瞧见念涵不时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