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了金家,这一个月内她再也未踏足过金家的大宅子,没见过金家的任何人。
既然金老爷不要她,她也不会再不知廉耻地贴上去。虽然以前同金老爷诸多争执但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爱他亲近他的,父女之间哪会有什么隔夜仇。可是往往就是最亲近的人伤人最深。金老爷对另一个“金一诺”的好就如一把利剑插入她的心中,搅得血肉模糊。
金一诺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双手颠了颠背在背上的整猪,仰头看了看金家的后门。
咬牙低头走了进去,迎面一个下人嫌弃地捏着鼻子,也没仔细看清金一诺的样貌,眼睛长在头顶上冷冰冰道,“脏兮兮的,别随便乱走,小心惊扰了老爷小姐。”
金一诺低着头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那下人领着金一诺来到了厨房指挥着她把猪放在一旁,将一些碎银子给了她就让她走。
金一诺穿过熟悉的长廊,徐徐地风吹拂过脸颊,一切的一切依旧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隐隐透着一股陌生。
几个丫鬟嬉笑着擦过她的肩膀而过,“那个金石头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呢。”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就是啊,大小姐一走,他也马上也消失了。”旁边的丫鬟忙捂住说话的丫鬟的嘴,“不要乱说话,大小姐不喜欢我们再叫以前的大小姐的。”
“一定是老爷说要将大小姐许配给他所以把他吓跑了。”
“我可不愿意他娶大小姐,金石头那么可爱谁得到我都不开心,最好大家都得不到,金石头是大家的。”
另一个丫鬟掐了说话的那个丫鬟的脸,“那娶你好不好。”
丫鬟们一阵哄笑,渐渐远去。
金石头失踪了?他去哪里了?金一诺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铃铛笑声从不远处的园子里传来,她举目望去,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正坐在秋千上摇曳,发丝飞扬,长袖撩起一片涟漪。
“一诺,小心点儿,小心别摔着。”金老爷笑着坐在一旁饮茶。
金一诺僵在原地,脚底好似灌了多少铅再难朝前走一步,静静地看着远处金老爷与“金一诺”父女情深。
她苦笑一声,转身欲走,“砰”地一声,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端着汤盅的婢女,旧黄袍子被汤汁泼了一身,立在原地狼狈不堪。
金老爷听到了声响朝这里望来,“金一诺”也停下了秋千,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凝着她。
金老爷缓缓地朝着长廊走来,“是……是一诺吗?”
金一诺低着头,汤汁从她的发丝一滴滴的垂了下来,细长的睫毛下滚动着晶莹,阴影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扭身跑了出去,风呼呼地刮过她的耳际。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至筋疲力尽,蹲在地上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头闷在膝盖里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不明白为什么连爹也不信她是真得金一诺。
街边的茶楼二楼,有一人依窗而坐,坐在他对面的人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对着他道,“小云干得很好,现在金老爷已经完全信任她了,我们的计划即将成功。”他低头看了看街下的那道身影,“大尊,不要忘记你曾经在我们爹娘坟前发过的誓,不要心慈手软。”
王大尊狭长的眼微眯,收回了目光,仰首就将手中的杯酒一口饮尽。
金一诺回到家里的时候,金龟金草金虫都忐忑在等她,“没事吧?”金草关切地欲言又止。
金一诺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送个猪肉嘛,没事的。”说着她就朝房间走,金龟问道,“晚饭还吃吗?”金一诺头也不回笑道,“不吃了,晚上没有胃口。”
金龟金草金虫面面相觑。她的平静真令人担忧。
金一诺一直支撑到进了房间,终于再也掩藏不住,眼泪从她的眼里滚了下来,缓缓地靠着门板滑跪在地上,她捂住嘴无声地痛哭。
也不知是哭了多久,金一诺打开了门,金龟金草金虫正在院子下棋,见金一诺出来了,金龟笑着招手,“喂,来下棋了。”
金一诺感激地朝着她们轻轻一笑,谢谢她们不再追问她,谢谢她们假装若无其事。
金虫拉着金一诺坐下,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