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这个民族,这个国,都在变好。”
这一刻,少年眼底有光,似乎气息昂扬,期待兴奋,谈论着时代的未来。
他伸手拍着柳长江肩膀,攥紧。
“长江,别回头,向前走。”
“未来肯定会很好。”
“你要努力的活,帮我看未来。”
“让我活在你的眼里。”
但很快,魏瑕垂下眉眼,不经意瞥到弟弟妹妹近况照片,忽然觉得没了底气。
昂扬亢奋的语调也化作落寞。
“长江啊,我一直很想说出这句话。”
柳长江心里一紧,抬头,那样的眼神正中眉心。
“吾乃家中长子,势必要撑起一片天!”
“你说几十年后,我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吗?”
桌上,魏瑕握着筷子的手攥紧,柳长江从没见过老大也有这样忐忑的时候。
这一刻的少年,惶恐不安,迷茫恍惚。
柳长江忽然低下头。
他不忍看着这样的老大。
他对任何事都绝对自信,唯独对待亲人。
因为,他没有任何陪伴和经验。
魏瑕不怕死,但魏瑕终归有害怕的。
他害怕到死,都不能得到弟弟妹妹,姥姥姥爷的原谅。
他一直以为,自已亏欠他们太多。
彼时柳长江猛的抬头,咬牙切齿盯着老大。
“老大,你说什么呢!”
魏瑕笑了,松手,故作轻松卷起面条,声音模糊不清。
“没事,没事。”
“就是。。。。。。就是想到以后很少能看到弟弟妹妹,不能陪伴他们成长,很慌张,很亏欠。”
地下室,少年低头吃面,面容模糊在氤氲雾气中。
于是眼底的落寞茫然,终于无人得见。
柳长江走了,如今商业版图迅速扩张,他要处理的事很多。
包括官员对接,包括商场谈判,需要他亲自到场,用何小东的身份。
推开门,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魏瑕看着黄毛渐行渐远,站了好久。
之后也裹紧身上衣服,提着包裹。
跌跌撞撞离开巷子,神情恍惚。
夜色深沉,魏瑕驱车抵达矿区小镇,入目是遍地大雪。
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胳肢声响,在雪夜荒芜中刺耳又突兀。
来到无名山谷,两座墓碑上也堆积雪花,似乎白头。
父母在这里埋着,应该很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