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从马上一跃而下,还没进门,素贞就险些撞上了跌跌撞撞跑出来的管家,“爷,您可回来了,二夫人的孩子没了!”
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素贞感到自己的心登时凉了大半,刚刚自己的府邸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二爷呢?二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孩子是怎么没的?”素贞一连串的抛出了三个问题,却又等不及管家回答,迈步向林汐住的听风阁走去。
管家有些笨拙的跟在素贞身后,好在口齿还算是清楚,“二爷在览雨阁,他今晚喝醉了,是……”
“什么,他又喝酒了!那谁在照顾林汐?”素贞猛地停住了脚步,问向身后的管家,这样的时候,绍仁竟是还不陪在林汐身边。
“是府里的丫鬟金声和玉振在照顾二夫人,已经请了外面的大夫,二夫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从管家那里得到回答,素贞不再耽搁,赶到听风阁的时候,林汐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的丫头,不知是金声还是玉振。
丫鬟一见到素贞,就恭敬的起身见礼,“玉振见过驸马爷,二夫人刚刚服了药睡下,大夫说她目前情绪还不太稳,最好多休息一会。”
素贞略微点了点头,如果她没记错,这两个丫头是绍仁特意安排来服侍林汐的,的确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矮身坐在了玉振让出的凳子上,素贞亲自为林汐探了探脉,虽然虚弱,好在还没有生命危险。
“好生照顾二夫人。”素贞起身对玉振说道,又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吩咐一旁的管家,“跟我去览雨阁!”她还需要知道绍仁现在的状况,需要知道刚刚自己的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绍仁居住的院子览雨阁和林汐居住的听风阁之间的距离并不近,他们之间隔着驸马府里的假山和墨池,素贞甫走到墨池上的拱桥,就不再前行,转身问一直跟着他的管家,“想好该怎么表述了么?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家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似是余悸未消的样子,开始向素贞回话,“二爷今天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喝的大醉,是东方小侯爷送他回来的。”
“什么?东方胜?”素贞眉头紧蹙,绍仁夫妻二人的身份果然曝光了?
“的确是东方家的小侯爷,小侯爷说他在飘花楼和二爷喝酒,二爷醉倒了,就顺便送二爷回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却遇上了来看二爷的二夫人。”
“然后呢?”素贞追问。
“二夫人向小侯爷站的地方冲过去,却被醉醺醺的二爷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二夫人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后来东方小侯爷走到二夫人跟前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就离开了。”
“你是说二夫人在二爷的怀里挣脱不开?”素贞抬手抚额,等待管家接下来的回答。
“嗯,当时府里的很多下人都看见了,没想到二爷平时身体不好,力气还挺大。”管家说道这里似是感慨的顿了一顿,复又继续叙述,“小侯爷走后,二夫人回过身来竟然打了二爷一个耳光,直接把二爷打的摔到了地上,奴才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吓坏了,小的就连忙差了一个小厮去公主府给爷报信。”
“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素贞语气冰凉,面色已经很是不豫。
“后来二夫人吩咐我们说她有话和二爷说,两个人在听风阁谈了没多久,二爷就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览雨阁。再,再没有多久,金声就急急忙忙的要小的去请外面的大夫,说二夫人身下见红了。”
“绍仁呢?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孩子没了?”听到这里,素贞已是觉得心绪翻涌,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平静,会是绍仁害了他自己的孩子么?
“小的派人知会过二爷,他只是闭门不出,大夫来的时候二夫人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大夫说二夫人是因为情绪骤然激动才导致滑胎的,又给二夫人开了安眠的方子后才走。好在金声玉振还算得力,咱府里的药材也齐全,很快熬好了药喂二夫人喝下了。小的想到爷应该快回来了,就急急忙忙的跑去门口,后来就险些撞上了爷您。”
月光从素贞身后照下,把她的身影连同脚下的拱桥一起映在墨池的粼粼波光上,拉的很长很长。素贞望向水中的月光,却不禁感到一阵寒凉,身凉,心更凉。
挥手屏退了管家,素贞感觉自己已是无力叹息,只能迈着同样寒凉的脚步,向览雨阁走着。虽在一个府邸住着,素贞却还是第一次踏进绍仁的卧室,屋内的陈设简单的似乎只剩下了四壁和一张床榻、一副桌椅,地上则是各种书籍和写满文字的宣纸相互枕藉,杂乱不堪。
绍仁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素贞预想中的那么糟糕,他并没有昏迷不醒,只是一个人在昏暗的烛光前呆坐着,木然出神,仿佛都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素贞环顾四周,却只能在床塌上坐下,留意到绍仁眼中若有若无的晶莹,素贞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生气了也不该拿书出气,这不是读书人该干的事情。”
绍仁并不答话,只是依然目光空洞的坐在那里。
素贞见他逃避不语,只觉似有一团怒火在自己心中慢慢燃起,他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算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在下人通知你林汐身下见红的时候就赶过去,你知不知道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孩子还保的住,那是你的孩子!”
“没用的,没用的,她见到我只会情绪更加激动,我只能增加孩子流掉的几率,没准还会害了她,我见过那个大夫,林汐最后喝下的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