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让桂鸾很不理解,现在国难当头正是用人的时候,应当把征兵的条件放得宽松些,这样才能够征用到更多的兵丁。他想提醒到李鹤天,反而李鹤天给他说了一件更无法理解的事情,像是诀别,像是交代身后事。总之两人沉默了好久。
李鹤天说,“这次出征我带兵丁人马,去就行了。你在兵州好好镇守,若果我不回来了,你要把兵州管理好,才不枉费我的良苦用心。”
桂鸾说,“大人,你是一州之主怎能,亲自带兵打仗呢?我是武将出身,怎能让您去冒这个险,与兵州的复兴大计不妥。即使您去,您在出征时,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现在虽然我们是以少敌多,可是敌军却是千里来袭,无论从天时、地利、人和上他们都不占据优势,我们这场仗打赢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李鹤天答非所问地说,“我去,就是为兵州的未来着想。这次征兵大概能征到二十万人,你那两万人的精锐——桂家军,你自己留着,镇守兵州。切记不要让他们趁着国难,为非作歹,生这样的事,你要将他们格杀勿论。我看你既是文才又是武才,才加以重用。可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走之后,兵州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上梁不正,下梁一定斜啊!”李鹤天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桂鸾的肩上,桂鸾受惊般的打了哆嗦后,不知是李鹤天又加了手力,还是桂鸾心虚,桂鸾反正扑通的就是下跪,对着显得更加高大雄伟的李鹤天起了毒誓。
“末将,能有今日多亏州主提拔,理应为国为家效犬马之劳,怎敢妄动心思。小人又是名门之后,世代将门,从小只知道报效国家,绝不会因为小利有辱门风。还请大人明察。”
李鹤天看在自己的威吓下,桂鸾吓得汗如雨下,也不猜疑他。于是将他从地上扶起,讲了些宽慰人心的话。
这一番言谈举止怎么看也不想平日里的好友。
十一月,四日。雪晴。
大军在府衙门前,百人一组,集结。共征兵二十万。此时除去即将出征的士兵,兵州的人口只剩下五十万人,其中包括五千名患病的儿童。
大兵出征引来了全程人的围观,宽敞的大街两侧挤满了民众,有的差点被挤进河道,惊吓的那人,“哎呦,哎哎呦”的怪叫,但是很少有人听得到他的叫喊,因为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潮人海之中。那些人群中的面容表情、神态动作都丰富极了,但是表达的内容却是惊奇的一致,伤心和不舍。
用的小媳妇也不顾羞,扑进了丈夫的怀里;一对老夫妻步履阑珊的走过去给自己的儿子送行;有的小孩,不顾旁人,自个儿呜呜呀的哭着,父亲最后一次抱起他,安慰他……
李鹤天看着这一幕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心里说着: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比起你们。李鹤天再也受不了了,骑在马背上命令副将,通知下去,立即启程。这句话很冷酷和不近人情。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怕自己忍不住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可是明帝谋划了三年的大棋局。
部队就这样还是浩浩荡荡的出了。李鹤天、师爷、副将们、千夫长骑着骏马,千夫长一下一律不行,后面尾跟着的黑压压一片,走在前头的是桂鸾,后面都是送行的百姓。笃定的脚步,踏碎了积雪,你能听到碎了的声音在划着人的伤心。洁白的雪变成了污泥,变成了浊水。呼啸的北风一过,又结成了冰冷的冰,若是你能从高空俯瞰,这多像是在洁白的宣纸上,游 走的笔触,在创作着一幅未有人见过的画卷。
黑压压的群众将队伍送出了,城门,路过了坟丘,士兵们不会想到他们的尸骨再也不会埋葬在一片,世代先人生存的土地上了。
一些百姓就这样返回城中,而桂鸾依旧尾随在队伍的后面,长长的队伍绵延了七八里,一直等到,他再也看不到前行队伍的军旗,才,踱步返回。他并没有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场阴谋正式的开始。以前李鹤天对他的知遇之恩也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花开两朵,我们先表一只。
李鹤天带着二十万士兵走进了蒯郡的地界,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蒯郡的城门。因为按周计划他们将被派往南面的防线,抵抗南面攻打过来的夷平军。细心的、经常往来两郡统一之间的兵州民兵现,在蒯郡的城墙上布防的士兵是平时的三四倍,而蒯郡两边的商铺的门窗统一紧闭,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走动。难道说国难导致城民都不敢出门做生意了,那为什么国难还有这么多士兵在把守郡城,而不去前线保家牺牲呢?!
当最后一个兵州民兵通过蒯郡城门,只听见叽叽叽叽,城门快的被躲在门后的七八十人,合力关上,叽叽叽叽的声音先前只是队伍的尾兵听到,到最后,两门合在一起那“”的一声,传出了七八里地,队伍牵头也清晰的听到了。众兵都好奇的回头,看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李鹤天没有回头而是沉默着,低下了头。表情庄重和凝重,低下了头,闭上了眼。因为只有他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突然之间,从路两旁的店铺中冲出说不清的士兵,低处的拿着长矛长剑,高处的拿着连弩弓箭,城墙上的士兵也是挥刀霍霍。
这使得兵州民兵猝不及防,还没接受军事训练的他们,连拔剑,使枪的姿势都不会,猛一使用武器,反而弄伤了靠自己身边最近的自己人,稍有些经验的民兵,拿着武器的手也直哆嗦,心中胆怯。
“手中的刀剑武器都放下!”这个带有命令式的简短祈使句只能出自李鹤天的口中,虽然声音小,但威严和悲壮。只有先面的几个民兵听的到,但是这个命令,几个民兵听到,就有几个民兵执行。后面的民兵看到前面的民兵这样,后面的民兵也这样跟着做。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盏茶的功夫,兵州兵就缴械了。当然,民兵们都很茫然,不是去打仗吗?怎么出了兵州自己成了俘虏?
他们想的最多的就是蒯郡的士兵和李鹤天都叛变了。
真的就是这样吗?!
很快,有蒯郡士兵那武器都收缴了上来,但并没有对民兵进行伤害,而是将他们分配到全国各个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