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雷予辰只好代为回应。
医生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其他的交给护士善后。
“先生。”一名护士拿着资料走向雷予辰,“这些资料请你填一下。还是——你需要我帮忙吗?”虽然雷予辰说得一口流利中文,但是他的五官立体得不像东方人。
他瞄了一眼,接过手。“我自己来就行。”
“那好吧!”护士忍不住有点失望,“填完之后,再去付费领药。”离去前不忘对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先生,你的中文说得真好。”
“我在台湾读过几年书,也在北京修过课。”他谈谈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护士丢给他一个欣赏的眼神,“等点滴打完了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有事可以找我。”
护士读完就回去忙了,雷予辰端详着躺在病床上的安朝云,将她的不悦尽收眼底。
“很抱歉毁了你的衣服,”她左边的袖子被剪掉,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会赔你一件。”
“公子,这不是衣服的问题。”她瞪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天花板,她困惑这里为什么如此光亮,屋顶上长长的管子发出的亮光将此处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那是什么问题?”没地方坐,他索性坐到她病床上。
他一碰到她,她立刻挪开身子。
“我看,你真的有病。”打从他懂事以来,有多少女人围着他打转,就连方才的护士小姐也大方的表达对他的欣赏,而这女人竟然像是他身上有传染病似的射着他。
“公子,我很健康,除了受了点伤之外,没有任何疾病。”安朝云不悦的回嘴 ,她猛然坐起身,却因为突然生起的晕眩而皱起了眉头。
他叹口气,扶住她,把她给压回床上躺好,咕哝着,“对!或许有病的人是我,我真的是神经病,竟然发神经的对你手出援手,你要闹脾气可以,但是先把正事处理完再说。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拿着表,看着她问。
她咬着下唇,不想回答。
“没有名字?”他对她挑了挑眉,“就写小丫头好了。”
“我不叫小丫头,我叫安朝云!”她愤愤不平的回答。
他忍不住嘴角微扬,“安朝云……名字还挺不错的。出生日期?”
“嘉庆二十五年正月初八。”
他一愣,抬起头看着她,“嘉庆二十五年?!这是什么年份?我要问的是西元年。”
西元年?她想了好一会儿,想起以前她爹所请来教导她外语的洋人老师替她换算过的西元年。
她生于嘉庆皇帝架崩那一年,隔年道光皇帝继位……
“一八二○年。”她很快算了出来。她一向就是个聪明而且乖巧的学生。
雷予辰沉下了脸,“别开玩笑。”
“公子,我没有开玩笑。”她也以同样不悦的目光回视着他。她都已经乖乖配合了,他还在不开心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突然朝她靠近,气息清楚的拂在她脸上,他琥珀色瞳孔闪着亮光。
她咽了一口气,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而心跳加速。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近乎危险的轻柔,“现在是西元二○○九年,你若真的是生于一八二○年,不就已经快两百岁了?容我提醒你,你看起来了不起二十岁。”
安朝云的表情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你在开玩笑吗?”
二○○九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她慌乱了起来,她记得因为被官府的人追杀,她跟着哥哥一起逃亡,为了保护她,哥哥死了……今年是道光十九年,西元一八三九年的事——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明天他得陪自己那对肉麻当有趣的父母去拜访好友,就算百般不愿,他也得起个大早,所以他若聪明的话,最好早点回饭店休息,但是现在他却在医院里。
西装毁了,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被个有奇怪迷人眼神的女人耍得团团转,真不知招谁惹谁……西元一八二○年——这话真亏她说得出来。
“你几岁?”他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安朝云的脸色比方才更苍白了些。“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