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星盘的裂纹中渗出粘稠黑雾,程夕的狐火在触及雾气的瞬间变成妖异的紫色。
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些被青蚨纹封印的记忆正在苏醒。
大祭司被夜无烬欺骗落入陷阱被俘,月色透过义庄破窗,将女人身后九条狐尾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夜无烬把桃木钉按进她锁骨,“待二十八宿归位时,我就会得到我想要的……"
"程夕!"姜仲樵的剑鞘重重磕在她膝窝。
程夕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地结出献祭印,指尖离心口仅剩半寸。
气海里两股力量在疯狂撕扯,狐火与凤火交锋撕咬在一起,每旋转一圈都在吞噬她的寿元。
七尊狐神雕像突然同时睁眼,它们手中的月晷开始逆向转动,星图投下的光斑在地面拼出青丘山河图。
程夕突然呕出一口黑血,血珠悬浮在空中,化作七只燃烧的蝴蝶扑向月晷中心。
"这是。。。血契共鸣?"姜仲樵劈开缠上脚踝的蛛丝,突然瞥见程夕后颈浮现鳞片状纹路,"你背上!"
程夕反手摸到冰凉坚硬的突起,那些青蚨纹正在蜕变成烛龙鳞,每片鳞隙里都涌动着夜无烬的咒力。
祭坛下方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青铜星盘轰然炸裂,露出盘底镇压的万丈深渊。
“你终于来了!”深渊里传来的声音与程夕丹田里的狐火共振,令她经脉寸寸燃烧。
狐火在这一刻突然暴涨,程夕在剧痛中看到大祭司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画面。
百年前的血月夜,尚且年幼的大祭司躺在地上,一个男人指尖凝着烛龙精血,正缓缓注入她天灵盖。
"狐族大祭司将成为最完美的容器,"男人低笑着抚摸她眉心火焰纹,"待为师解开往生录,这具身体正好承载烛龙之力。。。。。。"
"原来大祭司就是阵眼!"程夕突然暴起,九道狐火缠绕着凤火轰向最近的雕像。
月晷承接了这道混杂着双生之力的光束,其余六座雕像接连亮起。当第七道光束贯穿穹顶时,程夕听到了自己头骨开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厉执安从天而降,剑阵凌空展开,八十一柄光剑组成樊笼结界,暂时阻隔了深渊涌出的秽气。
"用桃木钉!"厉执安将从血池拔出的星晷铜柱抛给程夕。
程夕反手将铜柱刺入心口,鲜血浸透铜柱上的青蚨纹时,整座祭坛浮现出巨大的狐首法相。
在法相笼罩下,他破碎的识海里浮现出真正的《往生录》,根本不是书册,而是镌刻在初代九尾天狐脊骨上的星轨图。
"坎三震七,星移斗转!"程夕染血的手指划过虚空。
狐神雕像应声移位,月晷投射的光束在深渊上方织成星网。正要从裂隙中钻出的烛龙之眼被星网灼伤,发出震天怒吼。
厉执安铁青着脸按住程夕流血的胸口:"你在用寿元推演星轨?"
触手所及的心脏位置,正浮现出与青铜星盘相同的二十八宿图案。
星网在夜无烬指尖崩裂的刹那,程夕看清了大祭司与画像上截然不同的容颜。十八九岁的白衣少女自深渊踏月而来,腰间悬着占星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