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沉默了一路。
仅剩一丝的希望,终于是彻底破灭了。我感觉,世界都没有了任何色彩,整个人差点颓废掉。张正看了我一眼,本来准备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下了,最终只是说道:“就让你伤心几天吧,我觉得接受这个现实,要比你还依旧抱有希望强。那个叫泽西的都说了,你一定要相信申晴已经死了,那结果估计就是这样了,彻底让你失望,总比让你有希望,再绝望要强。”
我依旧没说话。
终于,到了家,我下车之后,连招呼都忘记跟张正打,就进了家门。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是秦浅还是穿着睡衣第一时间出来了。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看到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吓了一跳,一点睡意都没了。
“阿寻,你怎么了?!”秦浅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摇摇头,摆摆手,说:“我累了,想睡觉了。”然后,就自顾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我的大脑真的很乱,也很空白,就这么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我很想倾诉,却不知道去找谁,又怎么泄自己心里的情绪。
这时候,秦浅推门进来了,坐在了我的床边,问道:“阿寻,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天花板,眼泪流了下来:“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秦浅身体一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情,自己的眼睛也红了。秦浅很聪明自然知道我说的“她”是谁,也知道这几天我到底去干什么了。
秦浅躺在了我怀里,趴在我的胸口上,轻轻抽泣着,说:“没关系,阿寻,你还有我呢。之前,你不是也这么安慰我吗?现在,换我来安慰你,她走了,还有我,还有我……”
我搂住了秦浅,跟她紧紧抱着。悲伤这个情绪,真的会渲染。我这段时间哭得很多,因为经历了太多人生的悲欢离合。
秦浅同样如此。
她失去了家人,我失去了爱人,我们两个像是一对儿被命运戏耍的人,现在相依为命。
我们就这样抱着,睡了一整夜,由开始时的无望,到最后心里有这么意思慰藉。
我本来觉得觉得自己就像是老魏一样,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失去了兴趣,但是我现在现,自己还有有生活下去的执念——那就是去照顾秦浅,让她好好活下去。如果我的心死了,她又去依靠谁呢?
所以,尽管第二天我心痛地几乎什么都不想做,还是早早地起来,去给秦浅买了早餐,然后和她一起去吃。申晴的死,我必须得埋在心里,然后让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不过,虽然我努力让自己跟以前一样,但是没事儿的时候,我还总是会呆,想着和申晴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就这么一坐坐一下午。秦浅也能看出我在想什么,每当这个时候,也会陪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告诉我,我还有她。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两天后,出乎意料的,白教练竟然带着徐建风、白凌轩他们过来了。我见到他们挺惭愧的,因为自从我回来,一趟宏远都还没有去过,也没告诉他们我已经平安回来的消息。没办法,当时事儿挺多的,不可能哪里都顾得到。
对于前一段时间的事儿,白教练他们说自己也挺震惊的。他们也没想到,我、武奕、老魏竟然杀人被通缉了。他们也是听说了武奕被判了刑,而其他人都无罪释放了,知道我没事,才过来找的我。
之前,警察局还出面找过宏远的人,宏远高层和白教练、徐教练当时也是信誓旦旦做保证,说我们不可能有罪。关于我们的口供,宏远相关人员都出乎意料地一致只有正面评价。虽然这份口供对案情扭转没有起到什么关键作用吧,但是也能看出宏远的态度来。
至少,宏远真的是拿我们当他们的家人,如果是别的俱乐部,早就为了自己的声誉,撇清关系了。而我,现在我的身份,依然还是宏远的准至尊学员。
白教练他们见到我之后,一个个激动不已,但是也没戳我伤疤,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只是说,回来了就好。
对于武奕被判刑的事儿,大家也都为之惋惜。但是没办法,要说搏击界的事儿,宏远的面子在哪儿都好使,但是司法界就不行了。隔行如隔山,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过来,也是跟我闲聊了一阵。听说,博尔杯已经接近尾声了,宏远代表队直接杀入了省级的决赛。不过,对手很强,三个人,没一个比豹子次的,估计应该是止步亚军了。尽管如此,宏远已经算是打出清河城人的风采了,打出省,已经算是宏远最好的战绩。毕竟现在高手那么多,天赋好的学员那么多,往上打,每一步都很艰辛。想像白教练、徐建风一样,打成世界冠军,谈何容易?论天赋,他们两个人绝对是鬼才级别的。我和夜尘天赋都不差,只是太年轻了,再过几年,成熟一些了,没准儿也能同他们两个人一样。
借着这次机会,我也是向白教练请了个不知多长的假。以后的路,我离搏击越来越远了,可能真的不能走下去了。白教练也口头答应我,说这是我的自由,我是准至尊学员,完全有这个权利。而且,只要我想回去,我随时都是宏远的准至尊!
我心里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确实是对不起白教练和徐建风的栽培。当年在宏远,在梁寨的一切我都还历历在目,宏远,永远是我的一个家,我们都是家人,不管我走到哪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