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两个骗子进京后直接摸到了李毓书所在的客栈,将这两盒茶叶,报给了李毓书。
李毓书掀开茶叶,下面金条、银票塞得满满当当,他当即冷笑一声,快马加鞭进了皇宫,将茶叶呈给了皇帝。
既然是私下查案,皇帝并没有点名查案之人是谁,李毓书没有亲自去,也是为了防止被袁家认出来,以后在朝上被穿小鞋。
这袁玮正是袁宜之府内姨娘生下的庶子,姨娘吹了几个月的枕边风,才给他弄了个官做,派去修建帝王陵,谁知道这一去,估计命都要丢了。
袁玮被暗中送进京后并没有急着提审,齐昇还是明面上的犯人。
齐昇被宣判的那一日,他脚上带着镣铐,迎面上日头正浓,忽有一阵风卷起,树叶繁茂像是在同他招手。
齐昇抬头看了看阳光,回想自己这一生,从志得意满到臭名昭著,他苦笑一番,脚下生锈的镣铐清脆作响。
头发乱糟糟的沾着枯草,面色比进京那日还要憔悴,好像老了数十岁,唇瓣干枯,衣襟上干涸的血迹斑斑,手腕脚腕被镣铐磨掉了一层皮。
他有没有贪污,皇帝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借着这件事打压废太子一党罢了。
告诉朝上那些老臣,就算萧则绪从冷宫里出来了,他也还是个痴傻之人,根本救不了他们,他们的命还捏在皇帝手里。
“快走,发什么呆呢?”
后面的狱卒可不给他伤春悲秋的机会,推推搡搡地将他带进了大堂。
“堂下齐昇……”
大理寺卿娄泾河醒目一拍,齐昇扑通跪在地上,却因为身体原因,直接倒在地上,久久没能起来。
“齐昇!”
娄泾河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话音转变,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迷得人睁不开眼睛,衣袍吹得鼓鼓囊囊。
娄泾河坐在堂上,只能拿宽大的袖袍挡在面前,衙门的匾额都被吹地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轰隆一声,晴天白日里突然响起惊雷,天色一下子昏暗起来。
狱卒们抱着衙门的柱子防止自己被风刮飞,耳边呼呼风声,两眼一抹黑,这大白天的比晚上还黑。
“红月!”
“红月出来了!”
“是红色的月亮!”
“天有大灾,朝有冤案啊。”
“红月升天,赊刀人的预言是真的。”
街上传来阵阵嘈杂声,狂风掀翻了摊子,人声鼎沸,哭喊声、奔跑声,乱作一团。
更有不嫌事大的读书人站在街头直作酸诗数十首。
将朝上朝下,连皇帝带重臣骂了个遍。
娄泾河被大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扶着桌子走出来,抬眼往天上瞧去,实乃奇观。
这刚才硕大的太阳,热的人直出汗,刹那间飞沙走石,竟成了黑夜,太阳隐蔽于乌云之下,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明晃晃地占在银河中央。
娄泾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月亮,颜色如鲜血般刺眼,细细看去,甚至感觉有血液在里面流动。
月之大,他甚至觉得月亮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冤案,冤案啊!”
“齐大人一代儒生名师,怎会做此等贪污一事。”
“上天看不过眼,这是苍天的警示。我等学子当为齐大人出头。”
“齐大人清明正直,我等要上访天子,祈求重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