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听说你入了空门,改吃素了?”
萧则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秃头和尚穿着件素色僧衣,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唇红齿白的书生小白脸,面若桃花,可惜嬉皮笑脸,妖里妖气,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属下还是比较喜欢吃肉,但是空门包吃包住,念两句经文就好,属下不用街头要饭。”
说到这里旁边破破烂烂瞎眼的乞丐忍不住睁眼剜了他一眼,手里滴血的二胡呲牙响了一声。
“不用跳舞接客,不用光着膀子炒勺都轮的冒烟,也不用外出走镖,更不用女装……”
他每说一句,身上便多一道骇人的目光,咔嚓咔嚓地手腕掰得直响。
不等他再张口,一道道拳头落在他头上,几人围在一起开始群殴,连听澜都没忍住加入了他们。
嘴碎话骚的人活该挨打。
萧则绪嘴角挂着笑意,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他迈着步子越过这些人朝后面的囚车走去。
囚车内一位发鬓半白的中年男子正盘腿坐着闭目沉思,手上挂着镣铐,面色沧桑憔悴,听到脚步声他终于睁开眼睛,迸发出一丝光亮。
“舅舅。”
萧则绪开口。
言子攸的视线与他对上,眼底蒙上一层雾气,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见他眼神明亮才问道:“可是大好了?”
萧则绪笑道:“好多了,不然舅舅也回不来。”
他抬剑手腕轻转直接斩断囚车的牢门,将言子攸放出来。
言子攸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脸,热泪盈眶。
“与你母后长得越发像了。”
“孤长得最像舅舅。”
萧则绪任由他那只饱经风霜有些干枯裂纹的手拂过。
他的母后出自百越言家,百越侯只有一子一女,昭和皇后便是百越侯的嫡长女,剩下一个弟弟言子攸做了年纪轻轻做到了太尉的位置。
百越侯死后,按理说该由言子攸继承侯位,族中也递了折子,但皇帝的圣旨久久未下。
一直到被查出言氏谋反,满门流放边疆,言子攸都没收到继任的圣旨,这才明白原来是早有图谋。
若是侯爷犯案,流程会麻烦些,若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就不同了。
“现在不像了,舅舅老了。”
言子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