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祁掌教在此处对先祖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未免也太奇怪了!”
祁红药刚要说话,石鸢已按捺不住,抢在前头大叫道:“云盏才没有杀人呢!你们不要乱讲话!明明是你们鸣鼎剑宗不安好心!调戏我在先,又试图拐卖我在后!还把我
从云端扔下来,要杀我灭口!”她指着刘章,又只想柳乘风,“是你!还有你!你们才是坏人!你们自作自受!”
“谁说的!”刘章的表情微微扭曲,矢口否认道:“没,没有的事!我跟江绍元根本就没见过你!”
“石姑娘。”柳乘风摇头道:“分明是你在山间迷路,我御剑载你,你突然以毒药偷袭我,我慌乱之下御剑不稳你才从天上摔下来,你怎好倒打一耙呢?”他缓缓捋起袖子,手臂上有一整块腐烂的黑色皮肤,他将这一切展露于那些弟子眼前,表情可怜又无奈,“诸位若是不信,大可看我这伤痕,是苗疆毒物所伤,也是石鸢姑娘与这位凤公子的杰作,他们都是秦云盏的朋友,如今,也是你们祁掌教的朋友,实在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你!!”石鸢气的抓狂:“你颠倒黑白!你虚伪你!”
“石姑娘,老夫念你年纪尚轻,又是个凡人,遭人蛊惑心智情有可原,如今不与你计较。”柳吟川道:“祁掌教,你帮衬箫下隐居拖延,霸占绛皓潭与湘妃林之事我暂且不提,你自降身份,与凤襄这等不三不四之人交好我亦可以视而不见,但今日,我只要秦云盏,你看,你似乎还有许多事情要与门中人交代,还是不要耽搁时间了,速速将秦云盏交出来吧。”
祁红药的拳头捏紧了。
她能看出,柳吟川这一行人是有备而来,特意诓骗了她门中这许多弟子前来,给她施压。
若是今天不给出众人一个交代,往后悬镜门中必定人心浮动,流言四起,多年清誉怕也要毁了。
可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那只鬼灵也毫无头绪。
蔺少梧不在,她终于感到压力倍增。
“祁红药,你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凤襄冷笑道:“不如我替你下一把毒,一了百了!”
“凤襄,你胆大包天,是不将我爹放在眼里是吗!”柳乘风厉声道:“你有箫下隐居的苏九重撑腰,但你莫要忘了,我爹吟川仙尊也是大乘境!会被你区区小毒所阻吗!”
双方陷入了僵持,谁也不退让半步,祁红药与凤襄的额角都各自渗出了些汗,他们心知动起手来,此刻讨不到半点好处。
电光石火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乍响!
地动山摇,土石惊颤,众人几乎被这声动静刺到耳聋,都不约而同的垂首望去,这巍峨北山竟从深处裂开一条缝隙!像是被巨力劈开,有金光冲天,将半边天穹映的犹如白昼,百亩陵寝被依次掀飞,墓碑倒塌,棺椁炸裂!凤襄纵身跃起,与祁红药一同护着石鸢躲避,那厢毫无防备的鸣鼎剑宗和悬镜门中弟子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飞,重重摔落者不省人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柳乘风一边闪避一边失声大喊,然而没有人有空回答他,大家都在各自奔逃。柳乘风摔了个狗啃泥,他昂起头,依稀看见有两个人从裂隙中御剑而出,正是秦云盏与师云琢。
看见这两个人倒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柳乘风的眸光一闪,只觉得师云琢脚下的那把剑过分耀眼夺目了。
“朝光净?!”他听见无极子在他的灵台紫府内惊呼,“这么多年了,朝光净怎会出鞘!!”
柳乘风的脑子也懵的厉害,他心想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会知道。
秦云盏还心有余悸着。
大抵是有祁红药的磋磨在前,这幻境也并非无懈可击,他与师云琢的倾力一击斩破了底层,出来后便被大洞天表层尚未流泻殆尽的灵力湍流袭击,也明白了祁红药给他们的“不要轻举妄动”的忠告,秦云盏几乎是全程死死的环抱着师云琢的腰,没敢看一眼周围的情况,那家伙御剑御的就跟弯道飙车似的,气血翻涌随时能晕过去。
好在师云琢够稳够可靠,硬是在他昏古七之前驱使朝光净飞回了现世。
秦云盏抱着师云琢不撒手,挂在那儿像个快滑到地上的树袋熊,两眼乱冒金星,好半天才能视物。
结果他刚能视物,就看见了满地四仰八叉□□昏迷的人。
“咦惹!”秦云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我们干的好事吗?”
“看样子是。”师云琢淡定道。
“我不看我不看。”秦云盏颤巍巍道:“只要我不看,这些事就不是我干的”
说完,他光速扭过头去,想装作四下无意的看看风景,不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满眼都是炸飞了的棺材和墓碑。
秦云盏:“”
师云琢冷静道:“不用怀疑,这也是我们干的。”
秦云盏抬手扶额:“师兄,这种时候就不要那么诚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