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声,接着让我把车直接开回我住的地儿。s我纳闷,他说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开车走。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他说我没那么虚弱,开车回家这种事儿都干不了那不废了。我挣扎了下,没坚持。
到我住的公寓,停好车,他陪我上楼。走出电梯,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他说不用,累了,回家睡觉。我嘱咐他把粥热着喝完再睡,他很是敷衍的点点头,让我洗个澡早点睡,然后转身要走。我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他愣了下,止住脚步,却没回头。我犹豫了会儿,轻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削瘦的背,喃喃低语:给我点时间,让我收尾。他静立原地,沉默。半晌后,淡声道:叶子,别让我失望。然后拉开我胳膊,一个人走进电梯。
十几分钟后,电话响了,修月打来的,说他到家了。我看来电显示,座机号码,放了心,随便聊了几句,说不上为什么,气氛有点僵,接着他说要睡觉了,于是挂断电话。
洗完澡,草草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数绵羊,数着数着,一只只的绵羊轮番儿的长出人脸,有楚尘,有修月,脑子糨糊似的搅成一团,连带的,心情烦躁难耐。套上睡衣,拉开玻璃门走上阳台。无风,黑蒙蒙的天,像锅盖儿,严严实实的把我扣在黑暗里,窒息的闷。
这个时间,巴黎正是下午,我拿起电话,拨下长长一串号码,等了一会儿,对方接起,说的中文,“你好,哪位?”
“陈晨,是我。”
“南南?!”电话那边音量倏高,“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回国了立马就把我忘了是不是!”
“我哪敢,回来这段时间事儿挺多,一直没闲下来跟你好好聊聊。”
“切!你那都凌晨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肯定有事儿!说来听听,让知心大姐给你分析分析。”
“知心大姐?”我失笑,“给自己弄得辈儿挺高啊,我记得你比我还小俩月。”
“在感情的事儿上,我还是能指导指导你的,谦虚点,说,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晚上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得了吧,要想找人陪你打发时间还用费这么大劲儿拨国际长途找我,现成的人选大把,修大帅哥该出手了吧。”
“你行啊,这些年被资本主义腐蚀的智商见涨。”
“南南,咱俩这么熟,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当年我就不赞成你跟楚尘,你看,怎么样,折腾了这么些年,还不是离了。现在你落单儿了,修月肯定有动作了,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告诉你,我不赞成。当年我不赞成你跟楚尘,现在你要想选修月,我一样不赞成!”
……
“聊点别的,不想说这个。”我有点烦躁。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电话里,她无奈感慨,“南南,你说你挺豪爽一人,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儿就拎不清了呢?!”
“嗯,人无完人,我大概先天情商就低下。”
“你得了,少给我来这套,”她高声反驳,“南南,记住一句话,活在世上,首先不能亏待自己。既然离了就让楚尘见鬼去吧,忘不了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修月,他是个好男人,我承认,他喜欢你,我早就知道。如果当年你选的是他而不是楚尘,说不定现在日子幸福的不得了。可惜,你错过了那个正确的时间,那时候,你没爱上他,现在呢?你能拍着胸脯说,你俩之间有了爱情?!”
我默默听着,半天没说话。
“南南,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其实无论在楚尘还是在修月面前,你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在楚尘那闷葫芦的影响下你把自己也捂的发了霉,最佳辩手硬是被磨成了深闺怨妇,修月倒是纵容你,可那厮的智商绝对不是一般人!跟他在一块儿,被他那对儿勾人的桃花眼一瞄,立马跟被拔光了衣服是的,无所遁形。这样的男人,适合那些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你不是,南南,你不是那种甩着手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女人,你不适合那种永远先你一步安排好一切的男人。对楚尘,你是屈从,跟修月在一块儿久了,却很可能激起你的反抗。”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最适合孤独终老,天煞孤星转世。”
“跟我抬扛呢!”她特怒的冲我喊,“叶南!你给我振作起来行不行!别成天半死不活的那副颓样儿!说白了,不就是俩男人吗?!我就不信你自己心里没谱!离婚了,能不能回头你会不知道?!修月对你好,可你跟他合适不合适你会不知道?!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还跟我从这儿穷耗什么!国际长途的电话费不是钱啊!说,你到底想怎么办吧!”
……
耳朵嗡嗡作响,直到她嚎完了,我才把话筒小心翼翼的放回耳边,“陈晨,注意形象,别吓到你儿子。”
“你!我儿子比你出息多了,来,宝贝儿,跟这个没出息的阿姨打个招呼。”
接着,顿了一小会儿,电话里传来“咿咿呀呀”的童声,撩拨的我心里痒痒,母性果然是女人与生俱来的。
“行了,你儿子在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我也该睡了。”
“你等等,”她在电话那边嘟噜了一串儿法语,估计是让保姆把儿子抱走,“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听见没?!”
“你的指示我字字句句都记心里呢!”
“下个保证听听。”
“我保证。”
“保证什么?”
“保证振作。”
“怎么个振作法儿?”
“走自己的路,让男人见鬼去吧!”
电话那边,她放声大笑,“行了行了,说正经的,下个月我可能回国一趟。”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