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能告诉你了,否则以后清虚子道长就不会告诉我行踪了,万一有个七病八痛的,我上哪里去找他。2023”
清虚子道长此生最擅于三件事,道法、医术、武功。其中无任哪一样都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在道法上的修为他已是谪仙人,当时丰熙帝建造修颐观,广召道中之人来帝都探求道义,其中他对清虚子道长尤为倾慕,可谓御宇多年求不得。所以当初对于爹爹的弃官入道,丰熙帝问起时我只是含糊地应付几句,没有说出清虚子道长其人。
关于他的医术、武功我只是听过妈妈无意间提起,每每提及也是满溢出褒美之辞。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么我也就不问了。”我说道,“当日在宁州城虽然你的鹞鹰无礼在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在关键时候救了我的妹妹。”
“哦。”萧隐淡淡地应了一声。
既然如此,我转身要告退,在外面站久了,也感到寒风的凉意一丝一丝地沁到骨子里。转身的瞬间鬓边的几缕发辫被风吹起,发尾坠脚的靑钿蓝钿沙沙地打在脸上。
“浣昭夫人、浣沁夫人,她们还有其他的后人吗?”身后他忽然问道。
我回视道:“浣昭夫人唯有我一个女儿,姨母浣沁夫人育有一子一女,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了。”
“浣沁夫人的一女就是你所说的妹妹吗?”
“是的。”我点头,“也就是上次在宁州城与我在一起的女子。”我说话的时候眼光瞥过他平静如水的脸,没有一丝涟漪。
我继续向军营帐篷的方向走去,身后随风传来缥缈的声音,与寒风烈烈声模糊地胶合在一起,“你们长得都好像……好像。”
我听得感到心中触动一下,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当我再次回头时,芙娜已风风火火地亲自带着胭脂跑了过来,一见到我就紧紧攥住我的手,像是怕我跑掉一样。一边犹娇喘细细的,一边瞪起秀眼训斥胭脂道:“叫你千万看好了,你居然还能一个人地回来。”
胭脂委屈地苦着脸道:“小姐,胭脂刚才也是看见她与少主在一起,想想不会有事的,才先回去的。”
芙娜一听,愈加来气道:“耶历哥哥军务当即,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否则将她交给我干嘛!”
我上前温言劝道:“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就不要责怪胭脂了。”
胭脂见我为她说话,也是伶俐说道:“小姐,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芙娜俏脸上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看见站在我身后萧隐,熟稔地唤他道:“萧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耶历哥哥人呢?”
萧隐说道:“自然要事缠身了。”
芙娜有些失望地撅嘴,“耶历哥哥最忙了,我都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听得胭脂说他来了,我这么快的赶来还是连人影都没有见到。”
闻言我不禁想笑,芙娜性情率真直爽,心中真是半分也藏不住事情。
“唉,芙娜。”萧隐倒是对此习以为常,随意宽慰她几句,我们就告别了。
野地上凛冽的寒风渐劲,我看见苍莽天穹中,凌空迅疾地俯冲下一丸白影,正是鹞鹰啸风,稳稳地停落在一人舒展的手臂上。
回帐时,我与胭脂走在后面,芙娜在前面走着,赌气一般地用羊皮小靴去踢草叶上的残雪,晶莹沁凉的雪粒四散得飞溅。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指尖轻轻按着额际的那枚小银月牙,很是随意地问道:“芙娜小姐怎么了?”
多日的相处下来,胭脂已不像先时那样对我充满戒备,毫无遮拦地回答道:“应该是和少主有关吧。”
“他?”我不由浅浅一笑,回忆起与芙娜几日来的朝夕相处,我几日来一直忧虑于怎样脱困,对身边细枝末节的事不怎么在意,原来……
思索时我感到身边的胭脂忽然停了下来,我凝神看去,有一人站在了我们之前,她身着一袭绛红色劲装,腰系银带,足蹬长靴,英姿飒爽。
绮娅王妃。
我看清是她时,心中微微地“咯噔”一下,想起她凌厉的一剑我还是心有余悸。她此时直视着我,眼神冷漠,透着一股摄人的寒意。
芙娜感觉到我的惧意,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我紧紧地护在身后。
绮娅淡淡地看着妹妹如此谨慎的举动,嗤鼻道:“芙娜,你未免也太防着我了吧。”
芙娜神色严肃道:“我答应过耶历哥哥,决不让她有任何的损伤。”
“哦。”绮娅挑动眉尖,眼神冷冷地扫过我的脸庞,被她的目光直视时,我只感到比刮在脸上的北风更加冰冷彻骨,她对着芙娜问道:“他是不是特别嘱托了要防着我的?”